国人的印度棉对半用的厂,因为收购了大量的本国棉,解决了很多农民的温饱,在产棉花的地方很有些名气和威望。
“厂房没被发现吧?”之前送出去的机器后来又运回了厂里,既然是送出去修的,就得有修好的时候,不过厂里这两年一直在添机器,旧机器总得轮着修一修的,今儿个这台机器换个件儿,明儿个那台机器换个件儿,三修两修的,可不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攒一台机器出来了嘛。
“应该没有。这几天那边儿已经停了,看看情况。”钟离越眉头深锁。
“实在不行,就关了吧。以后总有机会能帮上忙的。要是你出了事,以后可真就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了。”青筝从来不反对在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尽可能的为国家尽点儿心,但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也只能这样了。”钟离越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他只是个商人,帮朋友的忙终究是有限度的。
之后,钟离越就开始忙,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青筝的学校里来了几个倭国的学生,有隐藏身份的,有没有隐藏身份的,这时候,两国还没有开战,又是女子中学,被排挤也是有限的,并没有安全问题,何况,因为冯校长开放的办学态度,青岛又是个租界,各国人混杂,学校里不光有倭国学生,还有好几个别的国家的学生呢,同学们也已经习惯了。
钟离越的工厂也跟外国人有生意往来,这时候的大工厂主,很少有不跟外国人做生意的。钟离越又有个国外留学的背景,特别还在倭国待了那么多年,家里也时不时的接待一些外国的朋友,青筝的西餐已经在社交界很有名气,能吃到钟离夫人亲手烹制的西餐,已经成了某种身份的象征。
反正就是花花轿子人人抬,互相捧场呗。这时候的人,比后世更认名人效应,青筝在报纸上写了多年的美食与杂谈专栏,在美食界和名媛贵妇圈,绝对是名人了。
这一天,钟离越把电话打到了学校,跟青筝说,晚上他要带两个倭国的朋友回家吃饭,让她早点儿下班回家准备一下。
“渡边先生,田中先生,这位是我的夫人,青筝,这两位是渡边先生,田中先生,渡边先生是我的大学同学,刚到青岛来拓展事业,是厂里新的合作伙伴。”钟离越一边给两人介绍,看了青筝一眼,比平常要多那么一两秒。
“两位先生好,里面请。”青筝把人迎到客厅里,尽职尽责的做个贤内助,很快就说厨房里还有菜,让他们聊,两个倭人一个紧的行礼鞠躬,看得人都累得慌。
“我平时很少做倭菜,二位尝尝,味道如何。”菜都准备好了,青筝客气了一句。
“多有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啦。”又鞠上躬了。
一顿饭吃得青筝累得不行,中国人用餐讲究食不言,所以,餐桌上也没说什么实质性的问题,都是一些家常话。比如两人问了青筝的工作啦,家庭背景啦什么的,在知道青筝老家在东北的时候,又亲近了一分,好像东北是他们的家乡似的。还有常陪着钟离越出差,累不累啊,都看过哪些风景啦之类的。青筝也都一一答了,她见的风景多了去了,如果连他们两个都蒙不住,那她还混什么。
总之是,两个人走的时候,吃的很满足,喝得很高兴,聊得也很满意就是了。
钟离越送人回来,直向青筝竖大拇指。
“都已经要接近你调查了吗?”青筝问完又觉得不对劲,现在两国没有开战,棉纱运去的前线是内战的前线,跟倭国人并没什么关系,他们来查什么。
“不是。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倭国人对东北,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再说了,李兄他们跟倭人,向来都是对立的,政府里又有那么多的亲倭派,不防备着点儿怎么行。”钟离越给青筝解释。
“再有一个,我那些倭国的关系,对咱们也是一个保护作用。渡边确实只是个生意人,那个田中就不好说了。据说有些军中的关系。”生意人,总是要处处逢源些,才好混。
青筝见钟离越心里有数,也就不提醒什么了。
到是想到了一件事情,两国开战在既,任家两老可还在东北呢,这可不行。不早些转移出来,任家几代人的心血,可就要便宜倭国人了。
这种事情,又不能写信或是电报里面说。只能等着学校放假回家的时候再细谈了,每年学校两个假期,青筝都是任家钟离家两头儿待,一家一个假期。
避孕药已经停了半年,青筝估计着也该差不多了,正好,如果有了,放暑假的时候,可以回家养养胎,估计钟离越是不会再让她上班的。还是趁着没有孩子之前,劝动任老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