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生寄宿在商录家的第一星期,接到了母亲沈星云的电话,关于那个人的嗓音一直都很温柔,在电话里关切的问过她的近况和考试成绩,沈星云又在电话里叮嘱她:
“你想吃什么就去买,不要舍不得花钱,我能赚钱,能养活你,你要再长高一点才好。”
每每听到沈星云对自己的叮嘱,她仿佛就想起那时候送别母亲的场景,那天正直天气降温,山林里弥漫着大雾,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浓雾弥漫的山林里,随着那个脚步跑了好几步,一边和模糊的背影挥手,一边抬手把那些眼泪都抹掉,哑着嗓子和沈星云说:
“妈,你要记住刘婶家里的电话号码,你要记得我。”
她好像看不清那个背影了,却听到浓雾里走远的沈星云一遍一遍的交待:
“你要好好学习,考大学,好好的听刘婶的话。”
还有,她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天傅云生在山林里站了很久,直至微弱的太阳光穿进浓雾里,像是丝线一样把世界分割成大大小小的碎片,她这才低着头往商录家走。
刘氏等在家门口,看到她手里还握着沈星云给她织的毛线衣,眼睛红通通的,往她手里塞了个煮红薯,关切的说了一句:
“云生,好好的在我家。”
傅云生一点头眼泪就掉下来了,甚至说了一句自己都有些意想不到的话:
“刘婶,我妈如果生的是个男孩子,她一定不会被我爸赶出门。”
刘氏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这个原因就被傅大荣赶出门的小姑娘,只是弯着腰摸了摸她的头发:
“云生,人各有命,要认命啊。”
认命,不会的,她就是不能认命,要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人生。
如果认命,这辈子就一定走不出这里,被枷锁扣住了思想,一辈子都见不到外面的太阳。
——
因为母亲一通电话而更加努力的傅云生,连中午午睡的时间都拿来坐在操场上默背早上英语老师教的单词,结果背到一半就被砸在脑袋上的篮球打了个正着。
几个人看到篮球砸到的是个小矮子,一边跑过来一边调侃她:
“哎哟,不好意思,差点把你砸成了傻子。”
这伙男孩子平日里最调皮,加之傅云生一眼看去一副软柿子的模样,几个人调侃的更加大声:
“周浩,你别看人家是个小豆芽就欺负人啊。”
周浩上下打量着傅云生,见她个子小小,衣服穿的破旧,便知道她家境不好,欺负人也就更加的理直气壮,嗤笑道:
“什么小豆芽,这还没发育呢……”
流氓派作风的小团伙说起这些话来听的人直恶心,傅云生摸着脑袋,不敢和他们对视,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周浩抓住衣服,只听得撕的一声,昨晚才缝好的衣服又裂开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虽说农村贫穷,但也不至于还穿着补丁衣服,几个男生嗤笑着,笑得越发大声。
傅云生又羞又窘,眼眶里蓄了些眼泪,可怜巴巴的拉起衣服上裂口子,低着头跑回教室。
周浩正要带着小伙伴们追上去,脑袋就被人狠狠砸了一下,落在他们脚边的,是个崭新的篮球,火急火燎的周浩顺着视线看过去,瞥见身后站着的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此时此刻正坐在篱笆上抽烟的不良少年,不是商录是谁。
商录坐在篱笆上,嘴里叼着半支烟,他已经眯着眼睛观察了好一会儿他们的恶行。看这伙人终于注意到自己,这才从篱笆上一跃而下,学着那伙人的模样对周浩说了一声:
“哎哟,不好意思,砸到傻子了。”
商录在学校里的名声比周浩这伙人还臭,附近几个村落一旦提起商录的名字,少年们都要心虚的多,大家都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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