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寻不见半颗星子。
似是要下雪,寒风里带着湿重的土腥味。白梨梨裹紧斗篷,把火堆添的更旺了些。
火焰欢快的跳跃,似是各种形状的妖魔鬼怪,如同宫里形形色色戴着假面的人。
白梨梨有些担心,她感到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看不着摸不透,却正将自己推向不可控制的方向。
按常理,她一个废弃在冷宫的美人应该无人过问,可偏偏赵婕妤为了军饷之事召见她。
谁都知道冷宫里的嫔妃过得什么日子,可皇上偏偏多了那么句话。
橙花宫里解梦一事在宫里上下迅速传开,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乃至景贵妃等人寻她的麻烦。
靠着小机灵暂时可以左右逢源,但并非长久之计,可宫里哪个女人是傻的?
她只想和粉黛安稳度日,不想掺和宫里的浑水。
可……景贵妃命几个小太监将赏赐一路抬到冷秋宫,边走边吆喝,就差敲锣打鼓了。生怕赵婕妤知道的慢,几个小太监竟然围着橙花宫转了一圈,吆喝的格外起劲儿。
冷秋宫的幽静日子只怕是到尽头了。
白梨梨不相信什么巧合,更不相信接二连三的巧合。
她又陷入了一个局……能否破局……该怎么破为好呢……
“难非难,贵人非贵人,小人非小人,君子非君子。”白梨梨闭上眼睛,仔细琢磨着那日为自己占卜的卦中卦。
奈何道行尚浅,怎么也看不透里面的玄机。
白梨梨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庞,冰凉又粗糙。
老道师傅说过:她天生贵相,越晚露出真颜越好,否则有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她是相信的。
自古红颜多薄命,何况她的容貌那般惊艳不俗。
她的命定之人此刻在哪里?
男人呐……信不得!看看她爹白庄就知道了。
初到山上那年,也是这个季节。山下秋色斑斓,山顶上白雪皑皑。
她永远记得第一次爹爹见她时的眼神——厌恶,好像她是多么肮脏的东西。
那时候她还小,以为长途拨涉的赶路把脸弄脏了,于是伸出冻伤的小手急忙擦擦脸,抬头对着面前的爹粲然一笑。
可白庄的脸比雪山还冷,袖袍一甩便转身而去。
小小的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是师兄白少启上前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至道观的偏院。
这爹果然是捡来的,平日里教师兄练武习文,却对女儿不管不问。
想起那时候的日子,她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白梨梨用木枝戳戳火堆里的泥包鸡,轻叹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小脸儿也逐渐张开了。便宜爹每当看到女儿的脸便大发雷霆,甚至不顾身份的破口大骂:“与你娘一样下贱!”
娘下不下贱她不知道,反正这爹当得够下贱。
白庄这句话仿佛是个魔咒,催发了她心中的长久以来的疑惑——她娘到底怎么下贱了,连带着她也被这般错待!
她要下山去找答案。
她与粉黛四处飘零,直至进了宫。
本以为低调做人能混几年安稳日子,谁知还是逃不出命数。虽说背了个美人的位分,可她对搅屎棍子不抱半分想念。
为了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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