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这一日是个好天气,日头暖和,把前阵子下的雪化了个干净。
白梨梨一大早便接到了旨意,庆功宴摆在永和宫大殿,午膳时分开始。
粉黛隔着门缝往外瞅,“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知道的是景家小贼来宫里蹭饭,不知道的还当是皇上选妃。”
白梨梨噗嗤笑出声,粉黛的话听上去简单,但总是含着对人情世故背后的一针见血。
“可不是?本来是好好的庆功宴,跟赵淑妃晋升之喜合一起,那还真成蹭饭了。皇上的道道儿多着呢,咱们只管吃自己的饭就是了。”
一想到在庆功宴上不可避免的和景道玄见面,粉黛的脸皱成一团。
白梨梨看在眼里,嘴上安慰粉黛无事,心里却也是有些担心,毕竟那小贼可不是景贵妃赵淑妃之流,没那么好糊弄。
物是人非事事休,但愿景道玄报仇的心也休了。
这几日景道玄住在永乐宫,近来宫女多往永乐宫附近跑,别的地方明显清静了许多。
这几日本不打算出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今日阳光明媚,竟然有春风拂面之感,白梨梨心里一痒,便拉着粉黛一起去了附近的小竹林。
两人在竹林里溜达了小半个时辰,正要往回走,只听身后一道男声响起:“白小仪请留步。”声音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迷离慵懒,似是将人吸进去的旋涡。
白梨梨心里“咯噔”一顿,明显的感到身旁的粉黛身子一僵,于是暗暗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白梨梨转过身,眼前的男子身着绛红色便服,头发随意披在身后,仅用玉带箍起。肤色不是贵都官宦子弟的那种玉白,而是略带一丝健康感的麦色,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抿起的嘴角微微上挑。
饶是白梨梨曾经认识他,此刻也被男子的俊朗闪了下眼睛,那张俊美俊的脸庞上覆盖着沙场的风霜,带着一股子北梁官宦子弟少有的男儿气概。
曾经稚嫩的贵族公子,如今已是名冠天下的宣王。面上慵懒浮夸,可白梨梨能感到他身上所带的凌厉与杀气。
见白梨梨停下脚步,景道玄慢步走上前,轻声笑道:“林中清幽,本不想打扰白小仪,还望白小仪不要介意。”
白梨梨面容镇定,对着景道玄施了一礼:“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宣王爷,妾见过王爷。”
“呵!你怎知本王身份?”声音满含趣味,好似面前的不是宫妃,而是一只猫儿。
“后宫男子甚为少见,何况王爷风流倜傥之名冠绝天下,妾即便身在后宫也有所闻。”声音一顿,白梨梨又施了一礼:“打扰了王爷清净,是妾的不是。妾这便退下了,告辞。”
刚迈出两步,只听男子声音再次响起:“白小仪何必着急走呢?听闻白小仪十分擅长拆字,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为本王拆一字如何?”
白梨梨想拒绝,可这拆字一事只怕是景贵妃所言,此时如何拒绝得了呢!
粉黛又是一颤,白梨梨知道她担心,轻声说道:“你去前面守着就好。”
景道玄看着粉黛的身影,笑道:“你的侍女有些紧张。”
“她惯是个胆小的,生怕冲撞了王爷。”白梨梨小心解释。
“哦?”绵长的声调上挑,“素来见惯了在本王面前转来转去的宫女,害怕本王的还是头一次见,难不成本王今日一副獠牙模样?”笑意中含着狐疑,目光盯着白梨梨的面部,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几年不见,成精了这家伙!
白梨梨打起十二分精神,微微笑道:“王爷说笑了,我主仆二人面貌丑陋,在宫里本就是异数,自然格外小心谨慎,莫要冲撞贵人才是。拆字一事,也看机缘,还望王爷不要当真。”
她的话半真半假,越是这般,景道玄好奇之心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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