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那人。三小姐很伤心,还哭了好一阵。”
“想着三小姐离开北梁,嫁到陌生的地方,哪怕是皇宫,那也够凄凉的。府里贴出告示,有没有人自愿跟着三小姐到南梁伺候,奴便自己报名,跟着到了南梁。”
“为了彰显两国友好,先帝赐了三小姐大量的陪嫁,其中便有不少北梁独有的花草。奴是个花匠,手艺还过得去,便到裴府管起了花房。”
“三小姐过得并不舒心,时常到花房里独自一人哭泣。奴那时候躲得看似很远,其实奴耳朵好使,三小姐说的什么,奴都听得着。”
白梨梨问道:“那三小姐跟南梁皇帝到底……”
老太监笑着摇头:“小缸子跟老奴说了,南楚皇帝说娘娘是莲妃的女儿,想来是上位之人的说法罢了。娘娘您是三小姐的女儿,这点老奴敢肯定。您的父亲,就是裴晋,并非南梁先帝。”
“哦?”白梨梨看着他,琢磨着他的笃定从何而来。
“三小姐待字闺中时,仰慕者比比皆是,可是三小姐心里只有一个人,为了那人暗自伤神。有人曾说,三小姐与南梁先帝认识在先,早就定下私情,纯属狗屁。”
“且不说三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子,做不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老奴敢保证,三小姐的意中人并非南梁皇帝。”
“那我娘的意中人到底是谁?”
老太监摇头:“是三小姐的书画老师。”
白梨梨明白过来,在世人眼中,老师和学生难以结成连理。
“那书画老师是个温和厚道之人,老奴也曾见过几次。那人已经有了家室,三小姐只能暗自伤神,除了跟花花草草说说心里事,并不曾向谁吐露过半分。”
这等不光彩的事,若是一旦传了出去,女子的闺誉便完了。
“三小姐本来定下嫁入皇宫为贵妃,可是后来被裴晋施了手段,便成了裴夫人。很多人为她可惜,可是三小姐并不觉得可惜,左右进宫和进裴府,都再也见不到心爱之人了。”
“裴晋是个伪君子,起初对三小姐还不错,后来便不好了,时常对她动拳脚,十分刻薄。三小姐不敢对家里人写信,每日到花房里对着花草哭诉。老奴看了心疼,有时也劝几句。”
“宫里有个和三小姐样貌相似的莲妃,很受皇帝宠爱,时常宣三小姐进宫玩乐。三小姐那段日子开心了不少,倒不是为了进宫玩乐,而是因为时常进宫,裴晋老贼便不能常常打她。身上脸上带伤出门,总会招来闲话。”
“三小姐有段日子真正的开心起来,是因为有了身孕。一想到在异国他乡,有个自己血缘相连的孩子,三小姐每日脸上带了笑意。有时候还给裴老贼做衣衫,做下酒菜。可怜的三小姐,她以为好好对待裴老贼,裴老贼也会真心对她。一片好心终究喂了狼。”
“那日,三小姐又到花房里哭诉,十分的伤心,老奴听到后也伤心不已。裴老贼以为那孩子不是自己的,竟然一脚将她腹中不足两月的孩子踹掉了。”
“时隔不久,三小姐又有了身孕,就是娘娘您了。三小姐虽然厌恶裴晋,可是对腹中的孩儿十分爱护。您对于三小姐来说,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指望。三小姐与莲妃也算说得来话,恰好莲妃也有了孩子。”
“裴老贼整日疑神疑鬼,三小姐就不能与别的男子说话,就连老奴他也怀疑与三小姐有染。借口为皇帝好好培育北梁带来的花草,便将老奴送入宫里的花房了。”
“自此,老奴与三小姐见面变少了。为什么老奴敢断定您不是莲华公主,因为莲华公主在襁褓中已经升天了。莲华公主的乳娘老奴认得,是同乡。宫乱时,老奴亲眼看着她与怀中的女娃被刀枪刺中,丢进湖中。”
“娘娘您的乳娘是张氏可对?”
白梨梨点头:“是张氏。”
老太监继续道:“张氏是三小姐的陪嫁,也没找对良人。那人是裴晋的随从,喜好花天酒地,一次酒后玷污了张氏。可怜三小姐说不上话,裴晋也当不知道。张氏有了身子,生下孩子便被那随从带走了,张氏不愿意跟他走。所幸,张氏当了娘娘的乳娘。三小姐曾对老奴提过,张氏对娘娘十分细心爱护。”
“一朝宫乱,老奴几经生死又回到了北梁。”
老太监忽然咧开嘴,笑道:“忘了跟娘娘说这金醉的来历,今日便一同说了吧,日后只怕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