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
绣娘闻言笑道:“姑娘好眼光,依姑娘的样貌气度穿玫红、银红都极好看,不知姑娘是想做裙子还是衫子?”
蔡如娇问:“你们那里裙子是什么式样,衫子又是什么式样?”
绣娘答道:“眼下还是二十四幅湘裙做得最多,再有马面裙,在裙幅中间和下边加上两道襕边,也很好看。至于袄子,看姑娘喜欢收腰还是不收腰,领口要高还是低,还可以加盘扣,端看姑娘喜好。”
蔡如娇犹犹豫豫着又指了另一匹月白色的云纱,“刚才那个做袄子,腰收得紧一点,衣襟绣上芍药花,要大朵的,这匹做马面裙,加水红色襕边。”
绣娘暗暗记在脑子里,又问严清怡,“姑娘可有选中的布料?”
严清怡便指着天水碧的杭绸道:“做件短褙子吧,要窄袖的,衣身不要过膝,稍稍松快些,不用绣花。”
绣娘疑惑地问:“是姑娘穿?”
严清怡笑道:“我有衣裳穿,我娘倒是两三年没添置新衣裳,就想给她做一身。”
“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大姨母叹一声,吩咐绣娘,“回头给屋子里薛娘子也量量尺寸,”又对严清怡道,“你先挑你的。”
严清怡笑,“我也看中这颜色了,清清爽爽的,想做件袄子,也不用绣花。裙子想做两条,一条随表姐的月白色,做成十六幅的,另外一条用这紫丁香绉纱配银灰色云纱做条百褶裙,就是一条丁香色一条银灰色间隔开,这个倒是要二十四幅。”
绣娘眸光闪亮,“我们还没做过这样的,听姑娘这般说定然不俗。”
严清怡又道:“我不太喜欢花哨,要是有爱热闹的,可以用四种或者八种不同颜色搭配着也好看。”
绣娘点点头,跟婆子要了张纸,用随身带的炭笔将两人的尺寸以及所做衣裳的颜色式样一一记下来,约定好五天后送衣裳过来。
绣娘刚走,小院里又涌进来一拨人。
这次却是大姨母并二姨母家中的儿子回来了,陆安平也在其中,他今天换了件鸭蛋青的箭袖长衫,看上去很是英武。
见到严清怡,他明显地愣了下,接着脸上浮起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表妹也在?”
“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弟,”严清怡落落大方地福了福,顺次招呼,神情坦荡而自然,仿佛根本没发生昨天之事。
陆安平笑意更浓,指了身后肤色略黑的男子,“这是二姨母家的长子,名作蔡如泽,你也该叫表哥。”
严清怡又屈膝行礼,“见过表哥。”
蔡如泽脸色一红,磕磕巴巴道:“表妹,表妹快起,不必多礼!”
这时,大姨母从屋里出来,斥道:“你们往哪里疯跑去了,看热出这一身汗,屋里还有个表弟,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作陪。”
“去大明湖转了转,划了船还采得新鲜莲藕,让伙计拿去厨房了,等晚上尝个鲜。”陆安平笑着走进厅堂,先给薛氏及二姨母请安,又拍一下薛青昊肩头,“咱们已经算是相识了,我给你引见其余几位表兄。”说罢,将他拉到院子里,一一介绍。
严清怡总算知道,在水井胡同那个出言不逊的书呆子名叫陆安康,大姨母家的三儿子叫做陆安顺,二姨母家中的二儿子叫做蔡如源。
正彼此厮见行礼,小厮送进来一大包东西,却是陆安平给众人准备的见面礼。
不但表兄弟们都有,连蔡如娇和严清怡也有。
严清怡不由感叹,难怪当初罗雁回肯把他当知己,就看这份爽快大方,也让人心生好感。
回到东四胡同的家,薛青昊迫不及待地显摆自己收到的各样礼物。
陆安平送了一块刻着竹报平安的玉佩以及两本新书,其余人分别送了笔墨纸砚等文具。
薛氏笑道:“可够你用一阵子了,以后要练不出一笔好字都对不起这好笔好墨。”
“谁说我练不出的?”薛青昊憨憨一笑,把东西都抱到自己屋里去了。
严清怡把那一匣子赤金头面交给薛氏,“这个娘收着吧。”
薛氏推辞,“你二姨母给你的,你自己留着,这么大姑娘也该有几样像样的首饰,我看阿娇头上就戴了金钗。”
“昨儿大姨母已经给了一对簪还有只翡翠镯子,足够戴了。这些娘收着,日后要是银钱不凑手可以换点银钱,而且二弟越来越大,过不了几年就该说亲了,聘礼得事先准备起来,还有三弟,涌泉胡同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形,娘手头有点钱,总比没有强。”
薛氏很坚决,“我不缺银子,昨儿你大姨母给了二十两,今天你二姨母给了五十两的银票……”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我就是个没骨气的,这般年纪了,还伸着手要别人接济。我不想接,可想起你们姐弟跟着我吃不饱穿不暖,心气就没了。”
“娘,”严清怡温声劝慰,“娘别想太多,姨母也不是外人,换过来咱们要是看见姨母过得不好,自然也会接济她们,都是一样的心。以后等阿昊长进了,咱们有能力肯定会报答她们。”
劝得片刻,薛氏重重叹口气,“你跟了大姨母进京,一定得听姨母的话,别惹她生气,我看你几个表兄弟也都不是刻薄人,好好和睦着,别跟昨儿似的使小性子。”
严清怡一一答应了。
此时在南关大街李府外院的客房里。
陆致沉着脸问大姨母,“你挑中了哪个,还是两个都带着?”
大姨母道:“两人模样都不差各有各的好,一时还真难说到底谁能讨了贵人喜欢,阿娇性子活泼,天真烂漫,阿清聪明稳重,知书达理,我是想都带着,一个姑娘家也不用科考举仕就是多双筷子多件衣裳的事儿,再者,要是贵人看不中,说不定还能入了别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