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更加难过了。
看他一时没有收住的意思,简惜澜不劝了,默默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将枕头揪得紧紧的。
隔了好一会,他终于平静下来,慢慢地,翻过身看着她。
因为一直埋在枕头里,他脸红红的,睫毛被眼泪凝成几小块,看来有点可怜巴巴的。
简惜澜瞅着他看了半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给他抽了几张纸,本想递给他自行解决的,后面又临时改了注意,亲自帮他抹掉泪痕。
他不出声,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停顿了好一会,简惜澜总算开了口,声音放的很轻,“忽然之间的,你哭什么呢?”
“……”
“被人欺负了?”
“……”
“工作压力太大?”
“……”
他一直泪汪汪地看着自己不吭声,简惜澜侧头想了想,不是很肯定地问道:“不是老家的二大爷病情恶化了吧?”
想来想去,她就只能想到这个原因,前段时间中秋节,他们不是回了一趟老家么,她记得外婆跟他提过,小时候很疼他的隔壁家二大爷因为癌症住院了,检查时已经是晚期了,为了这件事,他难过了好几天。
冉昊宸虽然平常显得大大咧咧还有些嚣张跋扈,但是其实内心是个很敏感脆弱的人,尤其是在生离死别上特别看不开,早几年他养了条狗,后面因为生病去世了,他当时也是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后面她就再也不敢给他养宠物了。
“……”冉昊宸抿紧了唇,默了好一会,才声音沙哑地否定了:“……不是。二大爷化疗的情况还不错。”
……那他哭个什么劲?简惜澜是彻底看不懂他了,拧着眉思索了良久,最后将重点绕到自己身上来,语气很笃定地说道:“你最近天天晚睡,我都没有教训你,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冉昊宸看了看她,没吭声,默默地爬起来抱住他。
见他这副死活不说的样子,简惜澜放弃了继续追究下去,都快凌晨三点了,再这样下去,明天他们俩都得挂眼袋了。
“那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安抚地揉揉他头发,让他跟着自己重新躺下来。
关了灯之后,他盯着她紧闭的眼睛,许久,忽然开口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简惜澜。”
简惜澜闭着眼,“嗯?”地应了他一声。
他抬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道:“对不起……”
她重新睁开眼,“为什么要道歉?”
他弯了弯唇角,笑得有些勉强,“没什么……就是忽然对你特别地愧疚。”
她顿了顿,笑了起来,“养你确实不易,不过……谁让我心甘情愿呢?”
他先是一甜,接着又一悲,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下去,“要是……要是以后你发现我做错事了……你可不要骂我呀。”
她愣了愣,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然后道:“那要看你犯错的程度,要是太离谱了,肯定不会饶你。”
他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地收紧双臂,软软地撒娇,“不饶就不饶,你不要离开我就好。”
“只要你乖乖的,我怎么会离开你?”
“……嗯。”
……
两人在聊天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因为睡眠不足,两人都成了起床困难户。
冉昊宸还好,因为他早上没课,在微信上和袁成显说两句就可以继续睡回笼觉了。
看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某人,简惜澜揉着犯困的眼睛,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了下拱起的被窝,教训的语气,“以后晚上不许缠着我聊天!”
冉昊宸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几句,闭着眼睛呈酣睡状态。
不解气地又拍了一记,她无奈地起床去洗漱。
虽然身为公司BOSS,迟个到偶尔给自己放个临时假也没什么,可她今早有个重要部门会议,下午还有半月一度的股东会,突然改期会影响后面一系列的工作安排。
而且,为了睡觉这个理由实在太蹩脚了,简惜澜素来严于律己,绝不允许自己有这么散漫的记录。
早上的会议结束后,她跟古秘书正谈着刚在会上出现的问题,左欣玫的电话打过来了。
“女王大人,在干嘛呢?”左欣玫的声音很是愉快,听着像是来找闲聊的。
“这个时间点,还能干嘛?”简惜澜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中,分出手翻开文件签字,飞快地说道:“我现在很忙。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稍后我再给你回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