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惜澜轻轻地笑着,摇着头道:“那只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能变成如今这样,他实在算功不可没。”
付凌顿时不说话。
“他现在和小时候一样,幼稚,话叨,粘人,脾气很犟,经常做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又哭笑不得的事情,偏偏还让人舍不得不去管他。”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简惜澜觉得无奈,“因为他,我不得不文武双全,既要镇压教训处在叛逆期的他,又要监督辅导他的学业,还要预防他交上坏朋友走上弯路……坦白说,在美国留学的三年,除了奶奶之外,我最怕的就是他趁我不在时学坏了。”
她停了停,声音变得低沉:“遭遇父母变故时,我其实心里很彷徨,又不敢在需要人照顾的奶奶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只能将自己伪装得很坚强,其实,不管我当时再怎么勇敢,也只是一个高年级的小学生。
直到后面有了冉昊宸这个甩不开的小包袱和跟班之后,我的彷徨和脆弱仿佛得到了治愈,他对我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让我心里感受到了久违的踏实感,不再觉得,这个世上,我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简惜澜说着说着,思绪不由飘到了从前,虽然那时她有奶奶,可是有许多心事,她是不能让奶奶知道的,生怕她担心。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她为着钱,为着奶奶的病,为着贫穷的生活,只能咬牙让自己做到最好,学校的奖学金,参加各种竞赛所获得的奖金,都是她的动力和最好的回报。
村镇的人觉得她是天纵英才聪明又能干,却不知道她为此在黑夜挑灯苦读的辛苦,其实她哪是什么天才,不够努力的人,天赋再高也只会沦为平庸。
而当时的她,是绝不能允许自己陷入平庸的,那意味着,奶奶会没钱治病,左尚黎不会对她另眼相看而资助她,而冉昊宸,也会跟着自己过苦日子。
气氛因为回忆变得有些沉默,简惜澜笑了笑,放松了语气道:“算了,不说这些,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离冉昊宸吃药还有十分钟,她得尽快听他说完,然后上去叫那只病号起来吃药。
付凌沉默了一会,没有抬头,缓缓地说道:“关于戚舒薇的事……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的话没有源头,突兀的不明所以,简惜澜没听明白,问道:“你想说什么?”
付凌慢慢地抬起头,对上她疑惑的眼睛,满脸的懊恼和悔恨,“她当年偷了你的论文发表,我当时晕了头,就该从这里看穿她这个人的本性,后面还去央求你放过她……要不是冉昊宸,我都不知道,她当年居然还在屋里装了摄像头,拍下了那种照片……过了这么多年,我居然才刚……”
“你说什么?”简惜澜猛地打断他的话,整个脸僵硬得像个冰雕一般,“你说,冉昊宸告诉你,照片的事情?”
付凌从她震惊的表情中察觉到不对劲,顿时哑住,一时也不该作何反应。
事情都过去几天,他以为,冉昊宸早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简惜澜了,可看她现在这个反应,像是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简惜澜屏住呼吸,脸上罩了一层说不出的阴霾。“付凌,你坦白告诉我,刚刚你说的那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
冉昊宸是被渴醒的。
睁开眼,屋里的窗帘都放下了下来,光线并不明亮。他勉强坐起来,脑子还有些昏沉的,但已经比之前舒服了许多,看来是药生效了。
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都快下午一点了。
就在他坐在那发呆自己,门开了,简惜澜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到他醒了也不出声,兀自将碗放到他旁边的床头柜上,然后在床边坐下来。
他像磁铁一样,一靠近她就自动地粘上去,靠着她的肩膀,软绵绵地问:“你去哪了?”
简惜澜没回他的问题,用热水浸手擦干,这才摸他的额头,“退烧了,感觉好些了么?”
“嗯……头也不晕了,嗓子也好多了。”他又撒娇了,圈着她的腰想亲她的嘴巴,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个细菌携带体,最后将吻落在她脸上,闷闷地笑了起来,“对不起,昨晚看顾了我一个晚上,你都没好好睡吧?”
简惜澜看着他,默了默,将粥端起来递给他,“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了才能吃药。”
“还要吃药啊……”他嫌弃地扁扁嘴,不过还是听话地接过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