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聪明若赫连炫,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项国明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的原因?
说到底莫不过是在害怕他会趁着这次的机会,陷害他,然后顺势除掉他,可惜,他实是想得太多了,虽然他确实是连做梦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但是现在,却是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所以这次,他完全只是想要借此机会压压的气势,让他知道,他这个皇帝,并不是没长眼晴,也并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布偶。
“皇上,您……”
“好了,项爱卿,朕和南楚帝都信得过你的能力,你就不要再说了,若是担心朕和南楚帝的安危,安全工作做周密些便是,更何况,在这凤啸国之中,除了朕,又有何人的能力能与爱卿相比?”赫连炫的话说得甚是意味深长,看着项国明的眼神,也是让一边站着的一干丞相党们心惊胆颤,冷汗连连。
“这……”见着赫连炫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当口了,项国明再推迟,恐怕未免就显得太过不识抬举了,一咬牙,躬身朝着赫连炫行了一礼:“老臣,遵旨!”
对于项国明那一脸为难,却不得不应下的样子,赫连炫甚至是连适才因为南楚天而被破坏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满脸笑容的点点头:“即是丞相允下了,南楚帝想必是安心了,朕也安心了。”
他深吸一口气,负手而立,一双深含冷冽,幽深的眼望着那满园的花草树木,转而又看向南楚天,朗声道:“今日是为南楚帝接风,不能不尽兴,走,咱们再去痛痛快快潇洒一回。”
帝王兴起,有些人虽然还有些顾及刚才项菲仪落水的那一幕,但却是丝毫不敢表现出半分不高兴来,笑意盈盈的迎合着帝王,一同离开了御花园,朝麟德殿走去。
“先放在那里凉凉吧,娘娘也还没醒。”内殿里,碧落正替项菲仪小心翼翼的掩着被子,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显然并没有因为项菲仪脱离了危险而过于兴奋。
刚才在用热水替皇后娘娘擦试身子的时候,她看到了皇后娘娘腹部的划伤,想来也是这次皇后娘娘掉下水的原因之一,不过现在倒是管不了那么多,只等着皇后娘娘醒了之后,把药喂给她吃了,再去向临太医讨些治疗的药了。
“是。”殿外的小德子恭敬而又尽量小声的应着声,放下药正欲走出去,却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折回来:“碧落姑姑,你可有看到琴容去哪里了?”
“琴容?”碧落手下的动作一顿,禄德正不说,她都差点要忘记了,琴容也是失足掉下水里了,而且头上还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也是需要治疗的,可是她刚刚一门心思都放在皇后娘娘身上去了,对此竟是疏忽了:“我适才一直在为皇后娘娘擦身子,琴容也帮着端过热水来着,倒是奇怪,刚刚还见到了她人来着,现在是去哪里了?”
“你找她可是有事?”
“哦,是这样的,临太医给了奴才几盒药膏,说是冶她额头上的伤的,可是我这一路走来,却是没有见着她人影,就想着问问姑姑您,您或许会知道。”
“我……”
“咳咳……”就在碧落正欲回话的当口,躺在床榻上的项菲仪却是突然之间咳嗽了起来。
“娘娘,娘娘您醒了?”见着项菲仪醒了,碧落立马坐到床榻上,伸手把项菲仪扶了起来,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一边轻声问到:“可是觉着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太医过来?”
“咳咳,没事。”咳了好几下,好不容易顺了气,项菲仪这才用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四周,除了碧落之外就只有刚刚在外头听到项菲仪醒来而走进来的小德子了,项菲仪脸色一白,想起刚刚在落水时看到琴容也掉了下去,心下一慌,一把抓着碧落的手,力气竟是大得厉害:“琴容呢?她在哪里?”
“娘娘,您别担心,琴容没事。”看着项菲仪的样子,碧落连忙安慰着,又转过头朝一边的小德子吩咐到:“小德子,赶紧过去把琴容找来,就说皇后娘娘醒了。”
“是,奴才这就去……”小德子应着声,转身就要出殿去找琴容。
然而却是刚刚走出内殿,还未跨出无颜宫的宫门,便与一人迎面撞上。
“哎哟,你这……”小德子正要说上来人几句,却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一脸欣喜的站了起来:“琴容,是你啊,刚才都没有看到你,娘娘正吩咐我去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