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会为了彻底的没有后顾之忧,而永除后患,但若是皇上输了,皇后娘娘肯定也会被皇上交出来,当成他们这场因“她”而起的战争的牺牲品,交到丞相大人手上,丞相大人为了泄恨,或者单就是以皇后娘娘差点让整个项家废了这一条,皇后娘娘便极会因此而丧失生命,所以,这件事情若真是闹开,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皇后娘娘都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阿容,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我那个亲爱的姐姐的为人。”项菲仪没有回答琴容的话,更加没有应允她不生气什么,唇角勾着冷冷的笑容,语气更是森冷得可怕。
其实就算碧落不说,她也能大概的猜到一些,碧落的话,完全只是证实了她的想法而已。
“或许我还只是刚刚醒来,还没有跟你们说我落水的真实情况,你们,或许也还没有看到事实,又或者,你们心里头猜想到了某一种可能,只是暂时还有些不敢承认而已。”她勾着唇,面上早已没有了往日嘻笑的表情,那模样,比起那日重回无颜宫中,处罚犯上的海棠,还要威言,还要冷酷、骇人得多,让人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更加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寒怕,畏惧。
“你们以为,本宫掉进那冰冷刺骨的荷塘里,真的是失足吗?呵,从有着围栏的楼亭上掉下来,这‘失足’,倒也真的只有我这个奇葩能做到……”她轻呵着,冷笑着,一边的琴容见着她这模样,刚刚才停下不久的眼泪又默默的流了出来。
“瞧瞧,这里的伤口。”项菲仪突然把被子掀开,解开身上的衣袍,一边原本是想跟进来把药交给琴容才出去,却是一直找不到时机插嘴的小德子见着,脸微微一红,连忙的低下头转过了身子。
项菲仪指着那道经过了碧落简单的处理,但是没有上药,皮肉往外翻着的伤口,想着项月婉那毫不留情的想要一刀夺了她性命的那一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平静得让人心慌的那种平静。
“就在我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亲爱的姐姐,你口中那个不会故意推你下水的人,项丞相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庶出大小姐,手里拿着刀子,恨不得想要一刀朝我腹部刺去,一刀了结了我的性命……”不过可惜的是,那个项月婉万万的没有想到,今日的项菲仪,早就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什么都不懂,能够任由她们欺负的项菲仪了:“也得亏得我早有提防,再加上赫连炫那个狗皇帝带着一群人过来了,虽然让她划开了一道口子,但是也不至于一下子要了性命,只是,我亲爱的姐姐似乎不甘心让我逃过这一劫,刀刺不成,才想着把我推进荷塘。”
一句话说到最后,项菲仪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眼眸里一片寒冷的神色,明明该是让人十分愤怒的话,可是她却是异常的平静,让人从语气中根本就听不出来她此时的喜怒,但是却又偏偏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冷和威压。
琴容早在项菲仪掀开衣服,看到那道口子之后,就已经一脸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叭哒叭哒,一颗一颗的掉着,可是却没有了半点咽呜的声音。
在项府十多年,琴容又怎么会不知道项家的人在项菲仪的母亲离开了之后,根本就一点也不待见项菲仪,把她当成奴才来对待那都是说得好听了一点,在十岁之前所过的日子,根本就连最最低等的奴才都不如,不然又怎么会有市井传言说,项家小姐连路边讨乞的叫花都能欺?
其他府邸的小姐夫人们都有尊卑贵贱之分,有正妻侧妾之分,可是轮到了她们丞相府,却是完全颠倒了,正妻的孩子不如庶,侧室的妾子权比权滔天,妾室赵兰翎每月苛刻月钱,苛刻各项生活用品不说,庶出的项家大小姐项月婉仗着宠爱,哪天不是对项菲仪拳打脚踢?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认为项月婉最多只是敢欺负欺负项菲仪而已的,毕竟她也只是一介女子,若是真正杀人的事情,项月婉肯定是没有那个胆子的,没想到,没想到,何止是有那个胆子,甚至是都已经做了!
纵然是在这深宫冷院之中,见过纵多的勾心斗角,见过纵多的残狠手段,在听到项菲仪一字一句道出来的话之后,碧落的脸色也是变了一变。
一个是庶女,一个是嫡女,一个年长为姐,一个年幼为妹,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若说是在丞相府中,同样是身为丞相的女儿,她虽然有着丞相的宠爱,可以在丞相府里为非做歹,可是心里那个庶女的坎依旧跨不过去,因此而欺负皇后娘娘,那么倒是勉强有几分情由,但如今皇后娘娘都已经离开丞相府了,她便是丞相府中独一无二的大小姐了,也没有碍着她的眼,却竟然是如此对待,能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