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妃一愣,显然没料到项菲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左右打量了项菲仪好一会儿,然后项菲仪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竟是哈哈大笑着笑出了声。
啪哒……
雪太妃原本在项菲仪脑中存在的各种白莲花,各种不可侵犯,可是美艳的形象在那一瞬间裂了,然后一片一片的碎成了渣渣。
果然,无论是碰到了什么样的美人儿,只要是在这皇宫之中,她就不该忘了这里的女人各个都会演戏,而且各个都还是演戏的高手这样一个事实。
“虽然相貌相差很大,不过不愧是她的女儿,和她一样,都是个有趣的人儿。”她点着头,看着项菲仪的眼里明显的有着赞赏和刚才的打量完全不同的宠溺。
项菲仪被雪太妃那眼底莫名出现的宠溺弄得一阵发毛,想起雪太妃老是说的那个“她”那语气中似乎有着无限的感慨,不由得开口问:“太妃娘娘一直说‘她’,不知道那个‘她’是指臣妾的什么人?是指臣妾的娘亲吗?”
“恩,是。”听到项菲仪主动问起,雪太妃也不隐瞒,看着项菲仪点了点头,似是被打开了话闸子般,正欲跟项菲仪说说她那娘亲,却是被扶着雪太妃的桑离出声打断了。
“娘娘,您暂时还是不要跟皇后娘娘说她娘亲的事了,皇后娘娘的脚踝扭伤了,这外头又怪冷的,咱们先进宫去取取暖,让临太医给皇后娘娘治了伤,奴婢去备些小点心,你们再坐下来好好聊吧?”桑离语带几分笑意的打断了雪太妃正欲说出口的话,向她们用眼神示意了一眼这满天的雪花,好心的提醒着她们,这站在外头吹着冷风受着寒气的聊天实在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飞儿的脚踝受伤了?”哪料桑离的话一出口,雪太妃便是满脸惊讶的走到项菲仪身边,一把扶着项菲仪的手臂,低下头看着项菲仪的脚,这才发现她的左脚一直都只是轻轻的搭在地面上的,支撑着整个身体的完全都是右脚在支撑着,心里头有些诧异的同时却是更加的懊恼自已的粗心大意:“快快快,这外头寒气重,咱们先进去,那个什么临太医你赶紧过来给飞儿瞧瞧,这冰天雪地的脚踝受伤,可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雪太妃一句话说得甚是急切,那表情上所流露出来的关心也全都是由心底而发的,项菲仪看在眼里,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头却是有些感动的。
虽然她知道雪太妃会这样关心她,肯定是因为她嘴里的那个“她”,她这个身体的亲生娘亲,而不是对她“项菲仪”,但无论怎样,这样的关心,这样的着急都是真的,没有掺杂半分虚假,也没有像项国明,或者是太后她们那样,难得的一次关心,却是伴随着利益,所以就算雪太妃这样非一般的“自来熟”的叫着她飞儿,这样亲昵的挽着手,她也只是笑着,并没有抗拒。
然而,当枫似雪一手挽着项菲仪,一手无意的搭到了项菲仪的手腕上的时候,原本一脸着急关心的脸表情微微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似的,那身体片刻的僵硬就连被她挽着的项菲仪都感觉到了。
“太妃娘娘,你怎么了?”正欲抬步的项菲仪突然察觉到雪太妃的不对劲,回过头,看到雪太妃脸上那一脸的凝重时,不由得疑惑的问着。
“飞儿,你的身体……”一句话,枫似雪欲言又止,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枫似雪再次将手仔细的搭在了项菲仪的脉搏上,在项菲仪的注视下,枫似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凝重。
“我们进去再说。”枫似雪的语气中没有先前的打趣和玩味,一双手握着项菲仪,那力道紧得项菲仪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过头看着枫似雪那阴沉着一张脸的模样,却是默默的忍了,没有出声。
扶在项菲仪另一边的桑离见着枫似雪这模样,虽然也疑惑她这样突然之间的阴沉,但是心里头更多的是担心,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身为枫似雪的贴身奴婢,又是从小跟在她身边,最是清楚枫似雪虽然不精通医术,但是却略懂一些邪门歪道的,而且,她所知道的东西,都绝非一般的伤病痛症,只要是她能够确定的病症,一般不是已经中毒很深,或者病入膏肓,无人可医,便是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而如今……
桑离的心里有些忐忑,莫非皇后娘娘如此年纪轻轻便已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者中了巨毒?
而在一边的临夏看着枫似雪的举动,眉头亦是微微皱着,下意识的看了项菲仪一眼,给项菲仪诊治两次,其实他也隐约察觉到了项菲仪的脉象与其他人相较有些异样,但是他却找不出原因为何,更甚是那次他还借着她落水的时候借故寻问她的身体有没有异样,可是她却说没有,他便以为是他看错了,但如今……
温润的眼眸微微下沉,心里头竟是有些担心项菲仪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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