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来的钱兴家旺业,十几年前就把整条玉器街给买下来,随着近年来房价高企,两口子躺着都能收租赚钱。
“小昭,你师父外出了?”唐荣眯着眼睛瞄了我几眼,有生意人的谨慎。
“是,荣哥这边坐。”事先知道唐荣要来,好茶好点心都备上了。
这几天刘美玲在我这里买了两块玉,花了差不多两万块钱。虽说我跟师父不重钱财,可打开门做生意,两张嘴要吃饭,总归是需要点收入的。而唐荣这事儿要是办妥了,估摸着还能再挣点。
唐荣向我递了根小雪茄烟,我夹在耳背没抽,随后他端起茶杯,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我们家的事,我老婆都跟你说了?”他从茶杯边缘露出来的眼神直看着我。
仔细观察一下唐荣的面相,印堂确实有一团凶气萦绕,不过比他老婆要稍浅几分。
我也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这个多嘴的婆娘,啥破事儿都往外撂。”唐荣很有眼力劲,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
既然窗户纸捅破了,我就顺势问出想知道的:“荣哥,我找你来,就是想问一下,你家的这块血玉,是从哪座坟包里刨出来的?”
唐荣听完一愣,看了我好几秒钟没说话。
他大概没想到,我早已看出这古玉是葬品。上面轻微的蚁脚沁、苍蝇翅,即便擦拭过后也还能发现。说明这块玉是从死人的棺桍里边掏出来的。再加上这玉的成色、年代,恐怕还是古代王侯将相的坟冢。
这么一来,这玉可就是属于文物了。挖掘、倒卖文物是个什么事儿,唐荣不可能不知道。
他很快松开紧绷的脸,竖起大拇指,咧嘴笑道:“小昭,好眼力,看来我们两口子没找错人呐!跟你说实话吧,这几天真是折腾去了半条命。不说你还不信,在我捡到那块邪门的玉之前,体重一百三十斤。你现在看我……”
唐荣撩开花衬衫,露出来的是皮包骨一样的身躯,估计只有九十斤不到。我摇头苦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让我那婆娘给榨干了。”唐荣一脸哭丧,消沉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这玉是在工地里挖出来的。上个月吧,我接了一个新楼盘准备开发。挖地基的时候,挖掘机一勺子下去,你猜怎么着?铲斗直接裂开了。好家伙,我以为下面有大石头呢,抛开周围的土一看,一座鎏金大石棺。”
唐荣眼睛瞪得老大,用极为夸张的表情讲述当时的经过。
唐荣接着说:“我原以为是附近哪个居民的亲戚葬这儿了,可是开发商要封锁消息,不让我声张。也对,现在买房子的人多挑剔,要是让他们知道楼盘底下曾经挖出棺材,谁还敢住。”
我挠挠头说道:“挖出鎏金大棺,这个不难办呀,私底下让文物局的人过来拉走不就行了?”
唐荣忙点头:“我准备第二天去文物局的。丫的工地里有几个老混子,早年间家里太穷,到山里刨过坟偷死人钱花。几个人趁着当晚我不在,偷偷把这鎏金棺给破开,取走陪葬品。担心我告发他们,还给我送了一块玉。”
我边听边摇头,这些农民工胆子当真不小,要知道鎏金大棺都不是现代人用的,现在的人兴火葬,乡下地方用木棺居多。像这种尘封多年的大墓,最容易出厉鬼。
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我担心那几个开棺摸金的农民工运势也到头了。
“那口棺材在哪儿?”
唐荣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几个担心走漏消息,又把棺材找地方埋了。我寻思没什么事儿,也就没理。”
“大祸!”我突然一拍大腿,倒把唐荣给吓蒙了。“这种凶棺多数无亲无故,找不着后人子嗣,你们取走了人家的宝贝,还不厚葬。难怪人家阴魂不散,缠上你们。”
唐荣吓得不敢说话,两个手掌合拢使劲搓。
我叹息一声,问道:“除了你和玲姐的房事问题,家里边还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唐荣眼珠子一亮,颤巍巍地说道:“昨天半夜,我被一段凄苦的戏文吵醒,睁开眼睛一看,我老婆竟然歪着头在房间里唱戏,看得我头皮发麻……她平时只会打麻将,哪会唱戏啊,我捉摸那声音也不是她的,该不是见鬼了吧?”
我摇摇头,觉得事情十分不妙,唐荣家里估计不止一只鬼魂在闹。但是凭我这半桶水的微末本事,该怎么解救这两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