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前,龙虎山掌教张天师一共有七个徒弟,你师父余振南是大师兄。天劫之后,你师父授命下山,处理天劫的事情。当时一同下山的还有老三,老四,老六。结果那一次下山,就剩下你师父一个人活着回去。师门震怒,张天师一气之下身体吃不消,就登仙了。你师父心里愧疚,黯然离开了龙虎山。要不是上次因为给你求命灯,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那个地方了。”
原来师父和龙虎山之间的渊源还是这么悲怆的事情。那他上次回去,是顶着多大的委屈啊!
“你师父离开之后,和龙虎山之间,算是断了关系。”
蔡晋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个白瞎子金生火,想必是排行老二了?”
老严点头:“不错,白瞎子是老二,还有一个道姑,排行老七,就是龙虎山现在的掌教,巫轻云。这道姑可不一般呐,整个龙虎山的门面,现在都靠她一个人撑着呢!”
老严说着说着,眼珠子放着光。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白衣若雪的身影,原来那个女人,叫做巫轻云。
这时我们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回玉器街了。
我大学毕业之后,就从来没有离开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有点想念这间老店铺呢。
“师父,我回来了……”
大老远我就喊着,飞奔进门。
进门之后,见到师父靠在躺椅上,手里摇着蒲扇,别提多逍遥自在。我一把蹲到他老人家身边,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笑看着他,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因为师父的白发,又增加了很多。现在他满头已经找不到一根完整的黑发了。
“大晚上呼呼渣渣的,也不怕扰人清梦。”师父用蒲扇拍了一下我的头。
“嘻嘻,师父,你身体怎么样了?”
师父说话一向比较散漫,仰着头,眯着眼睛:“好着呢,没病没灾,还能活个几年。”
“师父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呀,何止几年,我看你这气色,再过个二三十载也死不了。哎哟哎哟……”
说着我就被他揪着耳朵,师父生气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早跟你说过了,半桶水的本事,别出去冒险,你倒好,我一不在家就东跑西跑的,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我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哎哟师父,疼……你走的这些天,店里生意惨淡,这不前些天有人搭骨尸,我就想挣点老婆本,你也好早点抱徒孙不是?”
“哼……”师父瞪了我一眼,这才把手松开。
我呲了几声,使劲搓着耳朵。老严和蔡晋也后脚到了,老严和我师父一向不对付,也没什么招呼,只点头示意了一下。不过蔡晋很有礼貌地向我师父拱手道:
“余前辈,别来无恙了。”
“哦,原来是小蔡啊,这次听说你也帮了我这没出息的徒弟不少忙,真是费心了。”师父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店里面喝茶。”
蔡晋摆手说道:“茶就不喝了,我跟老严这边还有一单买卖要做,得趁天亮之前再出去一趟,拿点东西就走。”
我心里嘀咕,这么晚了还出去?挣钱也太拼了吧。
我赶紧说道:“蔡先生,要不我陪你们一块去吧,顺便学点手艺。”
蔡晋还没开口呢,就被我师父喝止住了:“你给我老实待,那儿也不准去。”
老严和蔡晋都不敢惹我师父,赶紧溜之大吉。随后我就被师父叫回店里去了。
“师父,任前辈呢?没跟你一块?”
我还从来没见过任北风,说是阴阳圈子的头部人物,而且也是对我有恩,应该要当面感谢一番。
师父指了指隔壁老严的恒祥古玩行:“他休息了。”师父坐到茶几旁边,我注意到茶几上摆着两件东西,一张画着鬼脸和地图的羊皮卷,还有一块黑不溜丢的石头。
这羊皮卷应该是从我行李包里面拿出来的,至于那块黑石头则是之前放在店里的。
“这两件东西啊,你要好好保管,本来不想你沾上这一行的,可是沾也沾上了,你就多学点本事,将来的路,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坐到师父对面:“师父,这鬼谷图和黑石头是盗门要的东西,咱不如把它们毁了?”
师父沉稳的目光看着我,忽而有些犹豫:“这个法子我不是没想过,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两件东西有多厉害,以后你就会懂了。”
随后师父站起来,走到南面的架子上,取过来一个系着红绳的檀木盒子,递给我说道:
“你不是要学手艺吗?跟我出去一趟。”
“师父,大晚上的去哪儿?”
师父弯下腰,把拖鞋换成布鞋:“刚才他们两个不是出去做买卖了吗?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出命案了,死了几个护工,估计是鬼祟作乱。”
第一人民医院?那不是秦雨的医院吗?
秦雨就是之前我师父送给她保家仙玉猫的护士。
跟师父出了玉器街,拦了辆车,直奔医院的方向。我隐隐感觉那地方现在极不安全,但愿秦雨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