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了,瘪着肚子的日本人在举国欢庆。
遥望富士山依旧是皑皑白雪直冲云天,山下的樱花树还没到盛开的季节,尚未长出嫩芽的樱花树拥着富士山连接着广阔的苍茫世界,显得十分的凄凉。
当下,日本能有心情光景赏雪的都是权贵阶层,在青石铺成的小径之上,站着一名身着黑色日式小圆领双扣西服,个子不高擦满发蜡,油光崭亮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老人。
老人的腰微微有些弯着,紧皱着眉头在一颗樱花树下停住了脚步,他就是此番临危授命组阁试图挽救日本经济于崩溃的首相近卫文磨。
自视为日本第一经济政治家的近卫文磨有一套自己特有的钻营之道,刚刚组阁的近卫文磨上台,便大肆攻击前内阁的外交政策,指责前首相林铣十郎把中国的赤化看作别国的内事,与我无关,实属荒谬绝伦。
近卫文磨主张日本要对中国负责一说看成对满蒙的实际控制,不过与历任日本首相一样,近卫文磨在面对帝国陆海军的时候依然力不从心,尤其是让人头痛的关东军。
近卫文磨停住脚步,转身望着身后刚刚从上海回返国内的大本营高级参谋宏田次郎大佐道:“你此番从上海到南京,可曾有什么见闻?”
宏田次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阁下,不知你指的见闻是什么?”
面对宏田次郎这个非常会做人的家伙,近卫文磨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方便说的,不方便说的,都一同说说,帝国陆军在淞沪登陆后的那些事情,国际上早就沸沸扬扬了,难道我们蒙上自己的眼睛,就能掩盖已经发生的事情吗?”
近卫文磨颇为严厉的口吻,宏田次郎急忙低头道:“我明白了阁下!实际上无论是淞沪之战,还是南京之战,都是一场典型的多特伦式的胜利,我亲眼所见,中日两军官兵的尸体重重叠叠在了一起,很多尸体都被炮火炸碎,到处都是纷飞的残肢断臂与内脏,地面上的泥土已经被污血浸透,在被炸得粉碎的残垣断壁中,到处都是倒毙的中日两军官兵,很多尸体还保持着生前热血喷张以命相搏的姿态。”
近卫文磨向前走了几步:“军部告诉我和国民,中国军队不堪一击,是沙子堆成的,你怎么看?”
宏田次郎并没有回答近卫文磨的问题,反而自顾之前的话题继续道:“我在阵地上见到有的中国士兵与日军士兵相互用刺刀刺穿对方的身体,最后两人如同兄弟一般相互依偎着倒毙在一起,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流出的血液却都是红色的?残酷的战争的最终意义就是毁灭一切与剥夺生命。很多的拼杀在一起的尸体根本无法分开,有的中国官兵残破的躯体旁倒毙了一圈的帝国士兵,惨烈至极,虽为敌人,也让我敬佩不已。”
近卫文磨点了点头:“参谋本部曾经建议通过后期补给来控制这些放肆的家伙,结果陆军各师团无视命令,大有先入南京者为王的架势,全力扑向六朝古都的南京城。”
不停指挥扑向南京的日军部队共有三支,其分别是代号为“红色帐篷”的谷寿夫第六师团所部与末松茂治第一一四师团所部,代号为“黑色帐篷”的中岛今朝吾第十六师团所部,以及代号为“白色帐篷”的吉佳良辅第九师团所部。
近卫文磨抚摸着一棵樱花树的树干:“历史上相传在公元十四世界,蒙古铁骑的领导者铁木尔在包围一座敌人的城镇之后,在攻城前的第一天会架起白色的帐篷,表示对所有人的宽恕,第二天在进攻前就会换成红色的帐篷,表示只对妇女儿童表示宽恕,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蒙古人就会架起代表屠城的黑色帐篷。”
宏田次郎会意的一笑:“朝香宫鸠彦亲王殿下对部队的临时代号感到十分满意。”
宏田次郎提到了朝香宫鸠彦亲王,让近卫文磨想起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和那些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近卫文磨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唯一担心的是大日本帝国会从此走上一条不歧路,樱花从盛开到凋谢只有七日,这恐怕也是樱花魅力所在,樱花被尊为国花不仅仅是因为其妩媚娇艳,更是因为它经历短暂灿烂后随即凋谢的“壮烈”,死在最美一刻!”
宏田次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宏田次郎感到嘴里是无比的苦涩,他虽然不同意近卫文磨的看法,却又害怕首相阁下的担忧变成事实。
望着终年白雪覆盖的富士山,近卫文磨长长的呼了口气道:“其实我们都并不了解中国,更不了解中国人,中国太大了,二千年来无论战乱还是强盛始终都远远的超过日本,而我们不过从明治维新至今才超过中国短短几十年,我们的国力还不允许我们妄自尊大,日俄战争的教训是惨痛的,蚕食要远远有利于鲸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