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贵妃如今掌管后宫,说起这话倒也合适,福公公赶紧应下,末了领了赏银退了出去。
贵妃望着渐渐合拢的殿门,神色很有些莫名,扭头见得公主从箱子里取了两把雕工精致的木刀耍弄,于是眉梢一挑,直接夺了下来,捡起一旁白胖绵软的毛绒玩偶塞到了她怀里。
公主开口想要抗议,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怏怏不乐的捏紧了玩偶。
一旁的教养嬷嬷见此,赶紧上来帮忙转圜,“这毛皮玩偶真是逗趣,比之先前长公主府送来的那只兔子还新奇呢。”
贵妃却是没有应声,起身带人走了出去。门口守着的公主贴身老嬷嬷躬身行礼,待得贵妃娘娘走远,她就开始撵两个教养嬷嬷,“两位老姐姐去歇会儿吧,公主这里有我呢。”
两个教养嬷嬷自觉也在公主身边伺候几年了,见她这般模样,心里很是不服。但没办法,这老嬷嬷醒苏,是贵妃娘娘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自梳之后就把公主从出生伺候到如今,但凡公主贴身之事,从来不假他人之手,时刻跟随身边,相当于半个娘亲。她们就是嫉妒,也没有办法。
公主无精打采的摆弄着手里的玩偶,眼睛却是飘向箱子里的木刀木剑,苏嬷嬷无奈叹气…
不说皇宫里如何因为太子归来,热闹的厉害。
只说,李林自从交了巡风使的职司就一直赋闲在家,五日一期的大朝会才会进宫点个卯。虽然俸禄照旧发到手里,但这般模样却是大有被皇帝望在脑后的危险。
这一日午后,一家人吃了午饭,孩子们退下读书,李林连同妻子马氏陪着老娘闲话儿。
马氏出身也不高,但性情泼辣又有主见,这么多年李林离家在外,她奉养婆母,教导儿女,撑起了李家整个门户。所以,李林待她喜爱之上还有三分敬重。李老太太更是半点儿毛病不曾挑拣儿媳,很是和气。
马氏这会儿眼见丈夫慢悠悠喝茶,同婆母说些市井闲话儿,就忍不住心急。
“老爷,您不去吏部那里走走?卸了差事也有一段时日了,您是不是也该继续办差了?”
李林抬手给老母换了一杯热茶,又要给妻子换的时候,却惹得急脾气的马氏恼了,“老爷,妾身同您说话呢?文哥儿眼见都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就要议亲,就是娇娘也八岁了…”
文哥儿同娇娘是李家的一对儿女,眼见一年长过一年,马氏免不得心急。毕竟京都这地方,没有权势,别说儿女结亲,读书科考,几乎是寸步难行。
李家老太太想起自家乖巧懂事的长孙,难得接口道,“还是去问问吧,听说明春就是大考,你这副考官也该有差事了吧?”
李林不好同老母和妻子说起大考这条河有多深,如今世家,新贵和寒门,三方几乎抢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他就是想参合也不敢参合啊,他是顶着清正耿直的名头,可也不是鲁莽蠢蛋一个。
上有老下有小,他总要考量到其中的危险…
“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主意。”
马氏听得这话,瞪眼就要发作,结果就听外边有门房老仆急慌慌跑来禀报。
“老…老爷!圣旨到!圣旨!”
“什么?”李家三口都是惊得站了起来,即便当初被皇帝选为巡风使,也是吏部下了官文,不曾接过圣旨啊。
如今这般,到底是福是祸?
关键时刻,还是李老太太撑得住,直接吩咐儿媳,“大开中门,准备香案,接圣旨!”
马氏连忙迎了,李林也是赶紧出去迎了宣旨太监进来…
一刻钟后,丫鬟仆役们忙碌着拾掇院子里的香案,各个脸上的喜色掩也掩不住。
奴仆依附主家生存,主家兴旺,奴仆自然也是大树之下好乘凉啊。
如今主子受了封赏,眼见李家就要被前来贺喜的人踩破门槛,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李家管家是个胖墩墩的中年人叫李庆,这会儿乐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呼喝丫鬟小厮忙碌,声调恨不得比歌姬都婉转。
大厅里,李家三口望着桌子上的金银绸缎都是有些发懵。
马氏完全忘记了先前还催着自家男人去要差事,这会儿突然被硕大一个馅饼砸脑袋上,她又开始害怕了。
“老爷,明春大考,你是主考官,那些人…嗯,可怎么办啊?”
倒是李老太太笑道,“儿媳放心,这是圣心独断,旁人即便有不满也不敢拿咱家撒气。只要听从皇上的话行事,旁人都不必顾忌。”
“娘说的对,”李林也是笑着安抚妻子,“只要我忠心办差,谁也挑不出错。你前日不是还犯愁没有银钱置办冬衣,如今皇上赏了这么多金银,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