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真是这么个道理,我们村里去年秋,只在房前屋后种了那么一亩半亩,收回的粮食也够家里吃半年了,这法子实在是好。”
马爬犁上,有老熊岭的村人也应了两句,这大大鼓励了茶棚里的众人,于是都壮了胆子问起来,“咱们村里可有多余的包谷苗,我们也想跟着沾点光儿啊。”
郭叔想了想就道,“我们村里长辈说了,过几日就不种菜了,所有的暖房都空出来育包谷苗,卖菜固然赚银钱,但这么多年,受十里八村乡亲的照料,总不能我们大丰收,看着大伙儿收不回粮食啊。但是,育苗再多,也真是不够分给所有乡亲。所以,第一批是亲戚朋友们的,第二批才能分给大伙儿。谁家有田,想要苞谷苗,这两日就到我们城里的杂货铺子报个村名人名,一家最多只能送两亩地的包谷苗。大伙儿也别嫌少,多少都沾些光儿。万一排到后边,实在轮不到,乡亲们也别恼,实在是苞谷苗有限。”
“真的?这话可当真?”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报名!我家正好就只有二亩地。”
“我也报名啊,排不排的上,管不得那么多,总要试试啊。”
“多谢老熊岭的兄弟们啊,真是够仗义,这样好事都忘不了大伙儿!”
茶棚里,众人几乎是立时欢呼成一片,家里有田的,自然欢喜秋时丰收有望,没田地的,也惦记着回去给有田地的亲戚朋友报个信儿,这样的好事可不能错过。
不过,众人欢喜是欢喜,却还没忘了礼数。有人就高声问道,“兄弟们,你们去吴家这是有事?可要大伙儿给你们帮帮忙?”
郭大叔闻言却是黑了脸,叹气道,“说起来也是气人我们老熊岭自问虽然脾气不好,但平日可是没欺负过一个乡亲啊。偏偏这吴家太可恶了,先前我们老熊岭遭了官司的时候,吴家害怕受连累,连亲闺女和外孙都不让进门。
我们英子是个硬气的,当时就磕了头说断了关系,他们反悔寻到村里,我们也没理会。不想他们一家倒是存了怨恨,前日有人来寻我们地动之时救下的一位夫人。这吴家碰巧留人歇脚,居然污蔑我们老熊岭救人是为了签死契做苦工,结果很是惹了一场大祸,若不是及时澄清了误会,怕是我们老熊岭就又遭难了。
这般行事,实在是蛇蝎一般恶毒。我们今日就是来讨个说法,问问吴家,我们老熊岭到底哪里对不住他们了,要这么坑害我们?”
众人原本还猜测英子是在婆家犯了大错,被撵回娘家,哪里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内情,于是都惊得目瞪口呆。
有人就嚷道,“怪不得吴家媳妇早晨还同我问起,听没听说老熊岭有什么动静?原来是有这样的缘故啊,她可真是不是个好东西!”
“呸,这简直是忘恩负义!”
“就是,咱们都去看看,有这样坏心肠的邻居,以后兴许咱们也要遭殃呢,可不能留了他们一起住了。”
这般说着话,茶棚里的人就都站了起来。
郭大叔赶紧拱手道谢,“谢各位乡亲仗义直言,但吴家毕竟是英子的娘家,我们老熊岭自有处置,各位乡亲帮忙做个见证就成。别到时候传扬出去,又误会我们老熊岭仗势欺人。”
“放心,大伙儿都不是傻子,看的清楚着呢!”
马鞭一甩,马爬犁再次启动,有人前头带路,很快就到了吴家。
吴家院子里, 吴老太正在洗着衣衫,儿媳红云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坐在廊檐下一边吃一边琢磨,偶尔见得婆婆望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好,就挺了挺肚子,果然婆婆立刻就收了埋怨,低头继续洗衣衫了。
红云得意的继续磕着瓜子,心里却是忍不住有些忐忑,难道那些大汉没有去找老熊岭的晦气?怎么两日了,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吴老大推门从外边进来,红云立刻站了起来,问道,“怎么样,可是打听出来了,老熊岭…”
她说到一半,想起婆婆还在跟前,就改了口,“走,进屋说,外边冷呢!”
吴老大脸色不好,抬脚要进屋,却被吴老太拦了下来,“你们俩是不是瞒了什么事?我怎么瞧着哪里不对劲,是不是你妹子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吴老大赶紧摆手,红云也道,“娘,你听错了,我们就是随便说说。”
“不对,你们赶紧说明白,到底什么事?”
吴老太顾不得洗衣服,拉了儿子问询,吴老大也不好同老娘撕扯,就道,“老熊岭说给亲戚朋友分苞谷苗呢,咱们家…定然是没有,我不过是问问,听个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