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忍耐着,望闻问切一番做下来,大夫也皱了眉头,白了脸。
铁夫人亲手投了湿布巾给小米擦抹额头和手脚,见此就问道,“小米为何发热?赶紧开了药方把热退下来!”
“这个,这个…”
那大夫犹豫着不知道如何解释,高仁却是恼了,扯了他的领子就摔倒了一边,暴跳如雷,“还等什么,赶紧开药方!治不好小米,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那大夫疼得哎呦有声,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就高声求饶,“老夫人,侯爷,不是老朽不开药方啊,实在是…实在是小姐的病情太古怪了,看脉象没什么异常,但偏偏身上热烫的吓人。换做常人早就没命了,这般实在太古怪,老朽从未见过,不知道怎么开药方,怎么才能退热啊!”
铁夫人也是急了,恼道,“你是说小米这病不是病?”
老大夫吓得缩了脖子,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来人,出府去请大夫,越多越好!”
铁无双当机立断,直接喊人去请大夫。
侯府最不缺的就是马匹和骑士,几乎没用一刻钟,各个医馆的大夫就陆续被“请”来了。
尽管被颠得头昏眼花,帽子也歪了,衣衫也皱了。但这些大夫畏惧于侯府的权势,又多少还有几分医德,都是第一时间稳定心神,赶紧过去给病人诊脉。
结果同侯府的老大夫一样,诊脉过后,人人都是惊奇,问道,“这是什么怪病?脉象同常人无异,就是体温热烫。放在常人身上,这般热下去,怕是直接就烧化了。”
侯府的老大夫终于找到了知音一般,上前抓了同行们的手,委屈的恨不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我也这么说啊,行医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症状啊。”
“好了!”
铁夫人板着脸,摆手打断众人的议论,吩咐道,“我不管你们到底如何商量,总之,先出药方,抓药熬药,若是小米退了热,一人一百两重赏,若是…哼!”
铁夫人掌兵十几年,虽然如今做了富贵老太君,但骨子里的铁血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一众大夫们吓得都是低了头,他们也算有些名气,平日也常出入各家富贵人家,自然是极会看眼色。
铁夫人那后半句没说出的话,他们可是听得太明白了。
于是,他们立刻打点起精神,聚在一起商量药方,没有半个时辰,一碗药汤就在众人的渴盼里灌进了小米的嘴里。
可惜,众人等了又等,小米不但没有退热,反倒身上更热烫了。这下,别说诊脉,挨近她身侧一尺都能感受到那份热意。
侯府的老大夫咬着牙上前诊了脉,末了把手插到冷水盆里,哆嗦着说道,“老夫人,是不是再请高人来看看,小姐这脉象,我怎么诊着…好像弱了一分…”
越治越坏!
即便一直还算镇定的铁无双都变了脸色,韩姨母同红梅几个更是直接哭倒在地。
她们好好伺候着小米出了老熊岭,若是小米真出了事,回去之后要如何交代?
高仁却是咬咬牙,扭头就窜了出去。
铁妇人猜得他的去处,想要拦阻,但是扫了一眼脸色红的几乎泛黑的小米,立刻就改了话头。
“诊金加倍,送几位大夫回去。另外,吩咐所有人,都回房间,不得命令不准出来!”
刀嬷嬷会意,赶紧送几位大夫出去。
几位大夫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多留,脚下生风一般,拿了诊金就溜之大吉了。
侯府上下,所有人接了消息,也二话不说都回屋躲避了。毕竟方才那般动静,只要不瞎不聋都听说了几句。主子正是焦灼的时候,少碍眼,总没有大错。
皇宫里,这会儿刚刚下了朝,封泽回了光明殿换了衣衫,福公公手里端着托盘,都是一会儿要呈送给皇上看的奏折。
虽然这些时日,外边有传言说皇上命不久矣,但实际皇上只是卧病在床,每日里并不耽误指点太子处理朝政,甚至精神抖擞的,一说就是两个时辰,那架势恨不得眨眼间就把做江山二十几年的经验都传授给太子。
封泽扫了一眼窗外正好悬停在天空正中的太阳,脑子里琢磨着今日的政事,实在太过繁多,特别要躲过苏丞相一系偷偷调集粮草兵马,总不是轻易之事。今晚恐怕不能去见小米了,她今日去小庄探望乡亲,必定会欢喜吧?等她的箱包铺子开起来,到时候安排一下,虽然不能正大光明去给她捧场,总有办法替她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