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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昨夜得了一个新丹方, 窝在丹房里盯着炼丹炉,等待丹药炼好出炉了,天将将亮了,他方去歇息。
这一睡,便到了午后,几乎是刚醒来, 鱼儿就到了。
在贾敬眼里,任何事都比不上他所谓的修道成仙, 一般人来扰他清修,贾敬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见面, 哪怕他儿子贾珍来了也是一样的待遇。
但是, 今日前来的是贾母, 是他的长辈。而且,这会儿他空闲着也不忙炼丹,于是便让小道士请了两人过来。
贾敬弃官从道, 终日沉迷修道炼丹,胡乱服食丹药, 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一年到头, 宁荣两府所有的人,包括老太他, 也只有在祭祖之日, 方能见贾敬一面。
仔细一算, 贾母也快近一年没见过他了。
鱼儿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瘦削到吓人的中年男人。
他的嘴唇边缘发紫, 眼珠子充血发红,皮肤青黄,脸色比重病之人还差,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像被烈日晒烤掉了生命力的植物,一看就是胡乱吃多乱七八糟的丹药,毒素积攒多了,堆积在身体里造成的。
如果,贾敬再不停止食用他的那些“神丹妙药”,那么恐怕离爆体身亡之日不远了。
鱼儿一边上下打量着贾敬,一边分析他的身体大概情况。
贾母头戴帷帽,进了屋,打发了外人,也没取下。隔了一层加厚的纱布,贾敬看不清她的正脸,捻了捻胡子,神色很是困惑。
看出了贾敬的疑惑,贾母解释说:“今日一觉醒来,脸上起了红疹子,有些不太方便。”
一开始贾母本想道明鱼儿的秘密给贾敬知的,但后来又仔细想了想,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让那几些丫头、姨娘等人知悉实属无奈。
好在她屋里的下人,这几年打发走了不少,连赖嬷嬷一家子,贾母都不大爱叫来伺候了。如今日日跟在她和两个玉儿身边的,都是经过考验,忠心可鉴的,他们能守得住秘密,贾母更是信得过他们。只有赵姨娘需要□□一番。
贾敬虽然也姓贾,但终究和鱼儿只是堂伯侄关系,中间隔了一层。
因此老太太出门前,临时改变了主意。还特地让鸳鸯用布料包裹密实了头发,在脸上画上了皱纹,不放心又戴了加厚的帷帽,遮掩她的改变。
一番动作下来,等到贾母感觉安全了,才招呼着人出门。
来前,贾母和鱼儿来了一次长谈。将来拜访贾敬的目的,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等一系列的问题,一点儿一点儿揉碎了和鱼儿解释。
从鱼儿本身来讲,他当然不惧怕贾母所言的那些顾忌,但是他不免要为贾母和林黛玉考虑。是以,对于贾母提出的做法,他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由于打过了招呼,此时鱼儿听了贾母用来糊弄贾敬的借口,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贾敬腹诽道:起了红疹,不在府里好好养着,大冷天的出门,来他这道观做什么?
贾敬的想法就差写在脸上了,鱼儿一眼看透。
“是我听说了敬伯父会炼丹,心急着来找你学习。因着昨日出府差点走丢,祖母不放心,又听说伯父您一般不常见客,所以她老人家才亲自陪同我一道过来见您。”
这也是贾母和他提前商量好的说法。
贾敬皱了皱眉,不解问:“这位是……”
自鱼儿“傻了”,贾母就没带他出去见过人,幼童时期开始到今日和贾敬多年不见,贾敬认不出人也正常。
贾母笑呵呵地说:“这是你宝玉侄儿,这孩子前两日痴症才好。”
再不理外事,贾敬对鱼儿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听罢面带惊讶端详了他一会儿,淡淡问道: “是何方杏林圣手治好的?”
贾母并不因他的冷淡而气恼,因为她十分清楚贾敬除了修道,对其他事统统热情不高。
只要她证明了玉儿乃是仙人转世的身份,热衷于修道成仙的贾敬,定然恨不得日日供着玉儿。
不过,她并无此打算。
鱼儿摇了摇头,脸上摆出练习了半天才达到贾母标准的神秘笑容。“不是大夫治愈的。”
贾敬随口一说:“和大夫无关,难道是吃了仙丹?”
贾母见机插口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一听和丹药相关,贾敬马上来了兴趣,满身的疲靡的气息顿时消散,精神大涨,连面色看着都好了许多。
老太太神秘兮兮地忽悠贾敬,鱼儿见三言两语贾敬就上当了,差点没忍住笑场。
还好贾母发现了端倪,暗中踢了鱼儿一下,他马上又端起了严肃脸。
贾敬没察觉祖孙俩的小动作,炙热的视线不断地扫射着鱼儿。
鱼儿照着安排好的剧本继续演下去。“想必敬伯父也是清楚我这痴症的由来吧。”
贾敬信奉神道,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得道成仙,外边传闻贾政受了天罚,正中他心头大忌。想起传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对贾政的厌恶。
“谣言罢了,其实并非如此。”
鱼儿拿出事先和贾母商量好的,对外一致的说法应付贾敬。
“那日众神赶着去参加西王母的寿宴,其中之一的海神在路上打了一个喷嚏,喷出的气息立体化作了一道雷,落到了荣国府。
天上一日,地上十年。等海神吃完了宴席返回,人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他老人家发现自己那日的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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