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拜师宴

堆了一大屋子。

    萧灵似懂非懂：“可能和有些女孩子喜欢打扮洋娃娃一样吧？”

    秋诗雨双手捂着脸，羞答答地说：“洋娃娃哪有我们家灵灵好看！”

    萧灵点头，那就不换了，这样穿方便她行事，“快走吧，去学校。”应付完这一茬，她才能去收集物资。

    秋梦弦和秋诗雨，弦枫集团的总裁和副总裁，亲自送萧灵到学校，校长等在大门口迎接，排场大的令人咋舌。

    有弦枫做靠山，萧灵的学籍问题还有入学考试，全都一路开绿灯。秋梦弦还生怕女儿被人欺负，亲自来给她掠阵。

    校长一路点头哈腰，送走弦枫集团的两位大神，转头对着萧灵，把一张老脸笑出了花：“萧同学，你妈妈安排你读高二，我带你去班里，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两人到了高二三班，班主任早就被校长耳提面命，给萧灵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教室里布置的就像是party现场。不仅挂着满屋子的横幅和气球，砰地一声，同学专程打开了塑料花炮。

    萧灵游刃有余地躲开漫天飞舞的礼花，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大多数情况下，她挺讨厌人多的地方，因为人多往往意味着麻烦。

    班主任笑着说：“有请新同学为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叫萧灵。”

    班主任一脸期许地看着萧灵，还在等待后续，同学也做好了鼓掌的准备。

    然而萧灵的自我介绍，只有这四个字。她不擅长和人相处，尽管她多了末世半年的砍丧尸经验，可她仍旧是那个人际交往渣。萧枫骤然接触这样的她，以为她变化很大，其实她的进步非常有限，也就能买买车票了。

    全班一阵尴尬的沉默，坐在最后排的男生，从鼻孔里冒出一声冷哼：“你们讨好人家，人家可看不上你们，不过弦枫啊，有多了不起？”

    萧灵循声望去，双目锐利如刀。

    我们萧家是什么名门大派吗？我们是受过百姓供奉，还是拿过官府俸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天衍门、剑门、丹宗、官府……这些大势力，随便拔下一根毫毛，都比你的大腿粗，现在人家都没出手，你急什么？”

    萧枫笑着说：“灵气复苏才刚刚两个月，我已经有了练气一层的修为，即便放在剑门也不多吧？现在我就是高个子呀。我又不为别人记得我，不为百姓供奉，不为官府俸禄，我为的是无愧于心。”

    萧灵低着头不说话，肩膀微微地抽动，她脚下的灰尘荡起，那是大滴大滴落下的眼泪，声音轻的几乎要听不见：“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对她来说，至亲离世是最大的痛苦，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她甚至想着强行把萧枫绑起来，然而这和当初绑着萧枫去春申城不一样，那时萧枫自己也想和秋梦弦和好，只是表面上推拒。现在绑了萧枫，他会恨她吧？她不想爸爸恨她，她和爸爸相依为命十几年，他是她最亲密的人。

    萧枫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问道：“小灵，你为什么练拳？”

    萧灵抬眼望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氤氲着水汽，泪眼婆娑。为什么练拳？她从小就努力练拳，一开始想让爸爸开心，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再吵架。

    后来是为了守护家人，多少个夜晚，她被噩梦惊醒，梦里是爸爸死去的场景。她每天都在自责，如果她足够强大，爸爸是不是就不用死？

    “修炼者所修炼的，不仅仅是功法和秘技，还有道心。你为了什么而举起双拳，那就是你的道心，你会放弃自己的道心吗？”

    萧灵坚定地摇摇头，小脸上神情果决，守护家人是她的道心，无论如何，绝不放弃！

    萧枫笑了：“那么我也不会，现在你懂了吧？”

    秋梦弦走到两人身边，说道：“萧枫，我真的很讨厌你，极度大男子主义，什么都要听你的，你说不让女儿上学，就不让女儿上学。

    故步自封、不思进取，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你们萧家那一套家训？还是个重度直男癌患者，把女性当做男性的附属品，我和教授贴面礼怎么了？那只是一种礼仪而已啊！”

    她深吸一口气，不让眼泪掉下来：“但我也得承认，有些时候的你特别可爱，比如现在，让我很钦佩，让我不后悔当年嫁给你。你去吧，如果你死了，我会到你爸妈坟前，替你报丧的。”

    萧枫松开女儿，对着秋梦弦痞痞一笑：“你以什么身份给我爸妈扫墓，老萧家儿媳妇？”

    秋梦弦把头转向一边，没有说话，萧枫轻吻她的额头：“放心吧，我命硬着呢，可没那么容易死，新区见。”

    秋诗雨握住秋梦弦的手给她安慰，对萧枫说：“爸，一定要活着回来！”声音温柔而有力量。

    “你爸我啊，厉害着呢。”萧枫潇洒地冲她们挥挥手，跳上那辆军用绿卡的后车厢。

    萧灵眸光闪烁，心里一片挣扎，到底没有出手拦下他。如果有人要阻拦她的道心，她绝对会抗争到底，将心比心，爸爸也是，她能理解他。

    萧灵的动作快如鬼魅，在刑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点了他的穴，往他嘴里塞了一枚青色的果子，“这是毒|药，十天之内，如果不找我要解药，你死定了！我相信官府不是特意让你们去送死，丧尸群是杀不完的，你们弹药用尽了，就别再逞能继续深入，该回去复命就回去复命。”

    紧接着，她递给刑威一枚丧尸晶核：“吸收它，保护好我爸，如果我爸伤了一根毫毛，我同样不会给你解药。”她故意把语速放的很慢，声音阴恻恻的，话音落下，人已经消失不见。

    刑威看着手里的丧尸晶核，鼻翼间似乎还残留着萧灵身上独有的山林清香，他摇头笑笑，跳上后车厢，“老萧，你女儿还真有意思。”

    车子已经启动了，萧枫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刑威把丧尸晶核递给萧枫：“你女儿给我的，还给你。她刚才点了我的穴，喂我吃了一枚灵果，灵果入口即化，我吐不出来了，咱们路上如果遇到灵果，我的那份算你的。”

    他是天网的成员，出发前就从天网领过灵果，萧灵喂给他的虽然颜色和形状都和之前吃过的不太一样，但是吞下去之后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不会错。真是个小姑娘啊，拿着灵果假装毒|药，看似凶巴巴地威胁，其实只是太关心自己的爸爸。

    萧枫没有去接：“既然给了你，你就用了吧，这玩意对我没用。你提升了实力，咱们多杀点丧尸！”

    刑威不再推辞，当即吸收那枚丧尸晶核，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渐行渐远，车胎扬起的灰尘慢慢落下，兰亭雅居大门口，只剩下原来的居民。其中一位异能者，带头说道：“咱们一起去新区吧，多个人能多份照应。”

    小区里的幸存者数量并不算多，一共一百来个，其中还有十几个都是熟面孔，比如王力、李娇、陈宇等人，他们纷纷响应。

    不算秋梦弦和秋诗雨这两个外来户，整个小区一共有四个人觉醒异能，其中一位跟着刑威离开，剩下的三人是两男一女。女性异能者余佳，觉醒木系异能，赵荣、朱阳分别是力量系和速度系。

    赵荣说：“我看不如这样，这一路挺远的，只靠走路太累了，我们轮换着到车上休息，车子开的慢点在前面开路，其他人跟在后面。反正一共四辆车，挤一挤一次也能坐下二十多个人。”

    “好主意。”众人纷纷附和，没车的是大多数，这样安排能得到好处，他们当然乐意。

    有车的人跟着点头，一来，那三个车主畏惧赵荣的异能；二来，他们也不敢和一百来号人为敌；三来，独自上路哪有跟着大部队安心？起码队伍里有三个异能者呢。

    唯有萧灵无动于衷，赵荣向着萧灵走来，笑眯眯地说：“你们这辆房车，看起来空间挺大的，不如把里面没用的东西扔了吧？这样能坐更多的人。”

    对于末世，她本能地抗拒，以至于并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可是在这个当下，当她拿着菜刀砍向那些撕咬她的丧尸，丧尸冷冰冰的血液溅到她的脸上，她才认识到，这就是现实，避无可避。

    她是春申大学的女神秋诗雨，满绩点获得出国留学的奖金，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瞩目的焦点，逃避一向不是她的准则，既然现状如此，那就迎难而上！

    秋诗雨一行人作战的声音吸引了小区里的住户，他们纷纷推开窗子向外看，发现是一支女子军团后，露出诧异的神情，然后便是钦佩。人家几个弱女子都敢出门打丧尸，他们又岂能龟缩在房间里？

    一部分人受到鼓励，学着秋梦弦的样子，拿着攻击工具走出房门。也有更多人在看到楼道里的丧尸后，默默地缩了回去，继续等待官府救援。

    萧枫去的第一站便是便利店，玻璃门已经被人砸开了，穿着绿色制服的员工变成丧尸倒在地上，便当区被人洗劫一空，零食和日用品还剩不少。

    出门的时候萧灵背着一个登山包，她力气比较大，主动承担负重的分工。秋梦弦拿起零食就往包里塞，秋诗雨神色犹疑：“这样好吗？都没有人结账……”

    “世道乱成了这样，还管结账不结账？”秋梦弦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诗诗，你可以记住都拿了什么，等混乱过去，我们再来结账。”

    宋玉梅跟着秋梦弦有样学样，不过她主要拿的是水，大容量的纯净水。担心萧灵太重，她没有往包里塞，直接提在手上。

    登山包装了二分之一的时候，萧枫按住秋梦弦的手：“梦弦，给别人留一些吧。”他知道萧灵的空间里装满了物资，再加上萧灵种的粮食，他们吃上几十年都没问题。

    秋梦弦神色复杂地看了萧枫一眼，真是个呆头鹅，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别人。她把登山包装到三分之二才停下，世道已经乱了，可以预见以后能够获得的食物越来越少，她不能为了都不知道是谁的别人，饿着女儿和自己啊。

    一行人继续向外探索，一辆辆无人驾驶的汽车报废在路上，原本车水马龙的城市如今一片萧条。经过街道的拐角处，萧枫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定睛向远处看去，只见那里一片乌泱泱的丧尸群！空气中飘荡着丧尸的腐臭味，它们各个都是满脸烂肉，嘴角流着带着血丝和肉末的哈喇子。

    这里原本窝藏着一个传销组织，数百个人拥挤在一间小房间里，病毒爆发后，最初的丧尸到处撕咬，最后所有人都变成丧尸，围绕在这一片。

    闻到新鲜的血肉味，丧尸一窝蜂地扑上来，竟然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一般，慢慢铺开一张网，把萧枫等人团团围住。等丧尸群收网后，她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宋玉梅吓得白了脸，秋梦弦死死地握着手里的棒球棍，秋诗雨身形微微地颤抖，只有萧灵气定神闲，哪怕面对的是足有数百只的丧尸群。

    “后退，不能进它们的包围圈！”萧枫带头，且战且退。他虽然已有练气一层，可灵力毕竟是有限的，一旦被丧尸群围住，等灵力用尽就要凉了。

    当下，秋梦弦拎起秋诗雨，萧灵拖上宋玉梅，跟着萧枫一起转身，向小区的方向跑去。秋梦弦是速度系异能者，萧灵和萧枫的实力毋庸置疑，她们真心想走，几个呼吸间就离开丧尸群的攻击范围。

    丧尸的速度并不快，一行人跑远后，丧尸失去了血肉味的来源，继续在原地游荡。

    萧枫说：“凭我目前的力量，还不能带你们强行突围这里，还是回公寓从长计议吧。”

    兰亭雅居三面环水，只有这一条大道通向外面。过去这当然是优点，环境清幽，空气都比外面好上许多，如今湖水却成了他们的拦路虎。想要离开，只能强行突破丧尸群。

    萧枫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只考虑到自己的实力，居然遗忘了萧灵。虽然萧灵的修为明显在他之上，可一来他是爸爸，下意识就想保护女儿，二来萧灵一路都像个隐形人似的，让他忽视了她的实力。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轻松，她们配合攻击丧尸已经有了默契，然而大家却是愁眉苦脸，毕竟来时充满希望，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乌压压的丧尸群，就觉得头皮发麻。

    只有萧灵笑盈盈的，这群丧尸明显听从指挥，看样子里面混了一只实力厉害的精神系丧尸。和人类一样，有部分丧尸觉醒了异能，不过它们对于技能的使用非常原始，精神系丧尸算是最聪明的了。

    从它控制的丧尸群规模来看，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到达一级，到时候可就有晶核了呀。反正距离花娆出现在陆剑铮身边还有一段时间，萧灵不急，可以收完晶核再走。

    末世爆发还没几天，就有丧尸即将到达一级，可异能者修炼到一级，需要的时间还很长。丧尸虽然是没有独立意识、只知道吞噬新鲜血肉的怪物，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在升级方面也算是天赋异禀。

    弦枫集团有不少子公司都在燕京城，听说萧灵要去玩，秋梦弦吩咐属下做好了准备，她在燕京城的房产只有公寓，没有别墅。

    秋梦弦觉得亏待了女儿，萧灵却是笑嘻嘻地准备。首先要带的就是她的玉米地，还有别墅里那些瓜果蔬菜，全都利用空间法则收到空间里了。

    临走前的一晚，萧灵敲响秋诗雨的房门：“姐姐，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秋诗雨正在卸妆，“燕京城都去习惯了，反正就玩几天嘛，没什么要带的。”

    萧灵问秋梦弦，得到的答案和秋诗雨一样，萧灵便想着直接装起整座别墅，又担心被人发现异常，她回到自己房间，召唤出萧枫：“爸，有没有办法，让已经被移走的别墅，从外面看起来还在啊？”

    “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会画一种符箓……”

    萧枫得意洋洋地吹嘘，萧灵连忙递给他符笔和符纸：“动手吧！”这些东西都是放在空间里的，是萧家历代祖先积攒的。

    萧枫忙活了一个晚上，总算画出了这张符箓，只能支持十天。萧灵点点头，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