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不怕冷了呢。”子嫣笑着说。
子嫣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听得刀歌心头一愣,他觉得子嫣的想法真的很开朗。
在余晖城无忧无虑的日子过得很快,一天,两三,三天……一晃就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刀歌有时候就问坤奇:“阿奇,我们来这里多少天了?”
坤奇掰着手指头算着:“四五……六七八……九不离十天吧……”
刀歌和坤奇平日里没事就到处游荡,虽然刀焕经常叫他们少出门。
刀歌喜欢去那些角角落落,或者很少有人去的小地方,比如说两面城墙的交界处、桥下面的空地。
他们发现了不少新奇的事,比方刀歌就发现了余晖城好像有很多哑巴。
坤奇一边喝着茶一边说:“好像真是的,我都已经碰到过三个了。”
“难道是这里的水土有问题?”刀歌猜测着,然后他立即伸手去抓坤奇的手,“阿奇,少喝点!”
坤奇手被刀歌打到,手里杯子一晃,水连带着茶叶全部泼到了坤奇的脸上。
“没事……至少……你不会成哑巴了!”刀歌笑着说。
余晖城因为房子的布局的特殊性,加上周围地势辽阔,历史久远,所以在整体它给人的感觉要比三桥城要大气很多。站在高楼上望去,放眼是一片粗犷,还依稀可见往日辉煌。但更吸引刀歌注意的是那些树,它们已经超出城墙近丈高了。
那些树长成一排,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往西的所有视野。若要真是如那天城主所说的遮挡风沙,那这些树应该的确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余晖城这段时间确实也干净了不少,刚来的时候刀歌很不习惯,经常出门一趟就灰头灰脑的。特别是刮风的时候,更是要命。林树起到的效果很显著,确实挡住了风沙,但同时也将那灿烂的余晖挡在了城墙之外。
再过了些日子,在余晖城里已经见不到余晖了。太阳下山的情景也看不到了,只看得到那些突兀的树叶和枝干,还有它们的影子。
刀歌很想去看看那些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是西城墙在修完之后,周围都禁止通行了。好在这里把守得并不严,刀歌就偷偷地潜过去了。因为颁布了封锁的公告,所以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来,那些封锁用的栅栏完全是摆设。
刀歌跑到西城墙边上,这才看清楚这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这树可的确大,站在它们的面前刀歌感觉自己像只蚂蚁一样。刀歌稍微估摸了下,这些树一般的枝条也有平时他见到的树的树干那么大。
刀歌正观察林树的时候,他发现下面有个人在树根那里做什么。那人左顾右盼了下,看到没人,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出来。刀歌想仔细看清楚,但是有些叶子挡住了他的视线,这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刀歌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连忙蹲下来。刀歌听到下方传来喊声,才知道被发现的是那个人。
刀歌再站起来时,发现下面有一群人在追刚才那个人。那人拼命地跑着,但是一会就被包围了。刀歌担心自己被发现,立马离开了。
回去之后,刀歌把看到的都跟坤奇说了。到了第二天,不出所料,街上很多人都朝东边跑去了。两人跟着跑去一看,果然又是有人要被斩首了。
台上还是跪着一个人,旁边站着刽子手。不远处,还是那顶大黑轿,旁边站着几位誓裁师。刀歌和坤奇这次离得比较近,那戴着黑面具的誓裁师看上去十分阴森,刀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刀歌左右看着,他发现人群之中又有那种四处张望的人。
坤奇认出了台上那个人,他轻声对刀歌说:“刀歌,好像是跟余庙一起的那个人。”
“余千里?”刀歌一看,发现还真是,“糟了,他们怎么搞的……”
两人看了片刻,刀歌说:“别看了,我们走吧。”坤奇也不愿见到自己认识的人被斩首,于是就和刀歌离开。
转身时,刀歌撞到了一个人,这人戴着一顶让他眼熟的帽子。
是余庙,刀歌的第一反应。果然是的,看余庙的神情,十分镇定,他稍微低着头,但是眼睛却笔直地望着前方。
刀歌看得出他要干什么,便问:“你要去救他?”
余庙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
刀歌立即轻声说:“人群里有很多他们的人,只要你一动手,他们马上就会把你抓走,上次城主讲话时我看到过的。你觉得你能救下他吗?誓裁师就在旁边。”
余庙仍旧不说话,眼神还是那么坚定。
“你真要上去救他?你这样正好中了他们的计,你心里清楚的,他们就是要引你们出来!你如果要想报仇,就应该赶紧走,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刀歌说完拉着余庙的手臂往外拽,但余庙一动也不动。
“走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庙娘和庙伯怎么办?你们还等着你回去呢!”
刀歌这话一出,余庙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刀歌见状立即又说:“他们在三桥城的那座小屋子里一天一天地等,等了你多少年、受了多少闲言碎语!我们现在只能走,不要冲动!”
余庙本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终于等刀歌说完了,他抬起手缓缓地把刀歌的手拨开,然后把帽檐拉低了下,就往人群前面去了。
刀歌愣住了,他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