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阴沉。
广阔的土地上,雁南、水有北双方大军已严阵以待,就等一声长号了。四下里十分安静,能听到有两三种虫子的鸣叫声,大家都紧紧盯着战场。刀歌注意到草叶上的一只在慢慢朝上爬的瓢虫,挡在它前面的还有很小的露珠,刀歌心想这些露珠在瓢虫眼里肯定非常巨大。然而那瓢虫爬着爬着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找不到了,刀歌见后嘿嘿一笑。
“轰轰……”的响声从远处传来了,地都感觉在震动,刀歌眺目一看,是雁南的士兵在跺脚、拍打盾牌。只见得有一个高台,上面有一彩色女子在跳舞,那色彩在漫天的尘埃里特别明显。
不往前伸手指着说:“是征舞!”刀歌注意到不往前握着剑的嘴唇和手在抖动,显然,他很激动。停步关、雁晴也都睁大了眼睛。不往前甚至跟着节奏拍打起自己的剑来。
美好都是短暂的,一声长鸣的号角终止了所有人的舞蹈,冲天的杀喊声随之而来。看到所有人都大喊着往前冲的时候,坤奇就想跟着一起冲。雁晴伸手挡住坤奇,示意他时机未到。
震天的呐喊过后,双方大军短兵相接了,所有人都混在了一起。雁晴拔剑示意他们可以上了,他们冲了上去,照事先吩咐的,他们没有大喊也没有挥舞手里的兵器,以非常低调的方式混入了战场。
进入战场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是无比激动的。刀歌和坤奇从未参加过战争,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绝对新鲜的事情,他们对战争还没有多少具体的概念,按照坤奇的说法就是“就是打架,只是人多了一些吧”。
然而今天过后,或许坤奇不会再只这么看待战争了。
人确实是多了,但不只一些。坤奇只感觉处处都是人,倒了一个又一个来了,冷不防还有人偷袭,好像在做那种永远逃脱不了的恶梦一样。
战斗开始后不久水有北就迅速占据了上风,因为他们在兵力上占优势。然而在这占上风的局势里,统领水有北本次进攻大军的水千淌却一筹莫展,因为他察觉到了战场形势的微妙变化。
这变化对于战场是微妙的,但是对于战场上的人却是巨大的——有新的血液注入了,而且在不断增加。战场的四面八方,不断地有一些小团体加入,少则两三人,多则一二十人,他们都加入了抵抗水有北大军的行列。这些,都不是雁南有橙彩的战士,而是普普通通的雁南城民。
坤奇和刀歌正在拼杀,缺乏作战经验的他们很快就被这些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士兵们隔离了起来。等他们意识到情况的危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他们两个背靠背,准备与这些士兵决一死战。就在双方对峙之时,一声大喊传来,包围他们的士兵倒下了两个,破了一个缺口。从那缺口望过去,可以看到一个人,头发蓬乱,手拿两把大刀。
坤奇认得这人,他疑惑又惊讶:“是……你?”
“我以为雁晴教会你们许多,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包围了!”说完那人又砍倒几个士兵。
“他教了不少。”坤奇回答。
“皮毛!”
坤奇没有回话,忙着应付敌人。
“你我人情两清,我也不再欠你了。”那人收了刀,准备走。后面几个人正等着他,那些脸庞坤奇似乎觉得都见过。
坤奇:“你们去哪?”
“去杀人!”
“哦!”
那人走后,刀歌问:“那是谁?”
“你不记得了吗?是雁南四。”
“啊!?”实在出乎刀歌的意料之外,但刀歌回想起来,除了头发乱了一些以外,体形、神态之类的是都没变。
“跟着他的那些人,应该也都是他以前的手下,我感觉都见过。”
“我看刚才有几个都盯着我们看,好像也都认识我们。”刀歌看着他们的挥舞着兵器的身影说。
雁南优势越来越明显,最后,在水有北的战旗倒下那一刻,在水有北的士兵的脚步往后退一步的那一刻,雁南胜利了。所有人都举起武器欢呼起来——他们明明刚才还精疲力竭了的。
胜利,在雁南是一种崇高的荣誉。从胜利的战场上走下来的战士,身披彩带,享受最高的荣耀——舞姬为之舞蹈,司仪为之奏乐,民众为之欢呼。
当然,偷偷从战场上撤下来的雁晴他们一伙,也十分高兴。他们从怀里拿出橙带披在自己身上,跳着舞庆祝,大笑着。坤奇则橙带都没有,也跟着跳。刀歌不喜欢跳舞,他就只笑。此时在战场周边的各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像他们一样的人,也都披着自己的彩带,为这胜利欢呼着,这无名分的胜利。
这是自从水有北进攻雁南以来雁南赢得的最大一场胜利,意义非凡,城主雁晨曦决定好好庆祝一番。当天晚上,雁晨曦在城主宫设宴授彩,并请来罗裳伴舞,场面十分热闹。
雁南此刻歌舞升平,然而水有北驻军地,却显得黯然无光。
房内。
“粮草被烧,更少的粮食要分到更多人的口里,我们本来在人数上的优势瞬间变成了劣势。士兵们长途奔波没有得到充分休息,加上补给上出了问题,所以我决定速战速决,因为如果拖的时间一长,我们的士兵肯定会支撑不了。开战后我便投入了所有兵力,准备一举定胜负……”
“事实证明这一点你做到了。”打断水千淌话的是圆,手里正把玩着他的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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