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姐,我回来了。”
正说着话,白馨儿回了。
她哒哒哒地跑来,把空碗搁灶台上,一头扎进白晓儿怀里:“二姐,奶真没给俺四叔饭吃呢。四叔说亏得馨儿给送饭,不然就得饿着肚子下田啦。”
“还好意思说呢,送个饭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又贪玩了?”白晓儿刮着她的小鼻子,满脸宠溺。
白馨儿嘟起小嘴:“馨儿没贪玩,馨儿送完饭准备去看爷。没想爷不在,奶、姑和大伯母几个关屋里头说话,我好奇,就蹲窗子底下听了一会儿。”
白晓儿便问道:“那你听着什么了没?”
白馨儿歪着脑袋,仔细回想:“她们起先说话很小声,听不大清,后来姑不知咋地就恼了,高声骂起大伯母来,说家里没钱……大伯母和她们吵起来,说家里头有钱给闺女办嫁妆,没钱给大郎哥说媳妇儿,这是没天理的事儿,要找爷去说理呢。”
白晓儿和白蕊儿对视一眼,心里明镜似的。
丁氏早不闹晚不闹偏挑这个时候闹,肯定是瞧昨天白老太刚搜了二儿媳袁氏的屋子,想趁机打秋风。
她认定白老太手中有钱。
“姐,你说奶会拿钱出来给大郎哥娶媳妇吗?”白晓儿问白蕊儿。
白蕊儿想了想摇头:“我觉着不会,姑翻了年就得出门子,奶总说没好物件压箱底儿,对不住姑。二伯母的玉镯肯定要留着给姑压箱,就是爷亲自来说,奶也不会松口。”
白晓儿亦赞同。
白老太虽然孤拐,但对自己的老来女那是眼珠子似地疼。
白家所有的孙子加起来,恐怕都比不得白娇凤在她心里的分量。
区区一个大郎,就更不必说了。
白晓儿笑了笑,便把这事儿丢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掂了下簸箕里的竹笋,大约十五六根。因都是紧着嫩的挑的,个儿有点小,合着差不多能做一坛子。
保险起见,还是先紧着这些做,试试水再说。
“馨儿,二姐要干活儿啦,你去前头看着,别让其他人瞧见咱。”
白馨儿立刻搬起小马扎,哒哒哒地跑前头坐着放风去了。
白晓儿便在腰间系了块干净的围布,扎好袖口,用皂角洗干净手,让白蕊儿去烧开水。
做腌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干净,一旦细菌超标,往往在腌制过程中就可能坏掉。因此卫生一点都马虎不得。
水开了,白蕊儿按照吩咐,把待会要用到的砧板并菜刀等物烫过一遍,白晓儿检查无误,两人才开始动手。
先是切作料,红艳艳的干辣椒被白晓儿切成了细末儿,生姜切成片。再来就是切笋条。
白晓儿把笋子片成片摞好,手起刀落间,嫩笋就变成了小指头一般粗细、两寸来长的笋条,且根根均匀,切口锋利。
白蕊儿看得心痒,忍不住拈了根:“晓儿可真厉害,这刀工怕是都赶得上酒楼里的厨子了。”
“哪有呀?”
白晓儿笑,和白蕊儿一块将笋条用温开水洗净,沥干了装进沸水烫过的坛子,又撒上盐巴、生姜和辣椒末,用手搅拌均匀,最后盖上盖子。
“成了。”她轻轻吐了口气。
“这样……就成了?”白蕊儿觉得不可思议。
在她看来,能够拿出去卖的吃食应该都是很花哨的。
这样的东西……真能卖到钱吗?
白晓儿知她心中所想,噗嗤一笑:“姐,你可别小瞧了这酸笋,瞧着不起眼,味道却鲜着呢。再过个十天左右就能吃了,到时候你第一个尝。”
“十天,竟要这么久么?”白蕊儿惊诧。
白晓儿点头:“嗯。现下天气冷,腌的时间长,夏天就短些,如果有酒就更快,差不多两三天就能吃。”
“酒,我记得家里好像有,是前年姥爷给的,爹一直舍不得喝哩,应该还剩一多半。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白蕊儿很快拿来酒,白晓儿倒了半碗进去,小心封好盖子。
因屋里暖和,姐妹两个又将坛子搬到床底,好让酸笋快点发酵。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
短短三日,白晓儿感觉像过了三月,同时心里头也添了忐忑。
她害怕失败,娘的药只剩最后一天,她急需用钱。
上房那头不可能再给柳氏抓药,自己也不好再找黄寡妇借。
酸笋就是唯一的机会。
这期间,她和白蕊儿自然也干了不少事:鱼抓了两回,笋挖了一回,除了自己吃,给黄寡妇那边也送去些,黄寡妇又回了好些东西,里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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