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儿快步走在路上,早晨的风往她脖子里钻,冷得打颤。
穿过一片绽放的粉色桃林,眼前就是林家。
此时此刻,破败的院落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寂然无声。
屏住呼吸,白晓儿按住别在腰间的镰刀,轻手轻脚进了院子,尽量不发出声响。
她先围着屋子查看一番,还好没瞧见什么血迹,又往窗边走去。
林家的屋子是黄泥巴垒的,只有纸糊的窗子可以查看一二。
她附耳听了会子,没听见动静,便舔了手指准备戳窗户纸。
突然,一只手拍上肩头。
“呀。”
白晓儿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回头,林致远逆光站在她眼前,墨黑额发垂下几许,眉眼半遮,面上添了几道青紫淤痕,瞧着触目惊心。
“林……林小哥。”
白晓儿结结巴巴道:“你……你没事呀……”
“我能有什么事?”
林致远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影子,有些阴郁:“又不是第一回,这么些年早习惯了。”
白晓儿自责极了:“林小哥对不住,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被你爹打……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紧张地看着他。
昨天听那动静,林大成那畜生简直把他往死里打。
她知道有种伤是在肺腑,头天看不出不妥,等再过两日说不定人就突然没了。
见她如此紧张,林致远却笑了,如云破月出,昙花初绽:“别担心,我也算半个大夫,有没有事我自己清楚。”
白晓儿见他眼神清亮,呼吸悠长,怎么也不像重伤之人,便放下心来。
“进来坐吧,我爹不在。”
林大成一早去了镇上,一时半会回不了。
白晓儿怕他多想,便答应了,跟他进到屋里。
林致远放下锄头,去灶房倒了两杯茶来,递给白晓儿一杯。
白晓儿接过,发现那茶杯是竹筒做的,内外磨得圆润,有玉瓷一样的光泽。外面雕了一丛兰花,其间蝴蝶嬉戏,活灵活现。
她向来喜欢这种小工艺品,当下爱不释手:“林小哥,这是你做的吗?”
“是我娘做的。”林致远喝了口茶。
白晓儿顿觉尴尬:“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我娘生前最喜欢做这些,可惜原本有一套十二只,如今却只剩这两只,喜欢就拿去吧。”
“不……不用,这是你娘亲的东西,留着也是个念想,我怎么能要……”白晓儿连忙推辞。
“拿去吧,好好保存便是。”
林致远执意把东西给她,白晓儿想起那天给他药钱他险些翻脸,只得腆着脸收了。
心里却愈发觉得他性子古怪,令人捉摸不透。
待喝完茶,白晓儿起身。
林致远便将窗下一个竹篮拿给她,里头是几个干净空碗。
“昨天那东西是你做的?味道很好。”
“真的吗?”
白晓儿见他已经尝过,笑得露出嘴角的小梨涡:“林小哥,你觉得哪种味道最好?”
林致远认真地想了想:“红糖、茉莉、杏仁、虾仁和豆苗的都很好,只是麻辣的辣味稍微重了点,加一味甘草或许好些。”
白晓儿眼睛一亮:“我们原先加了白糖和冰糖,试了几次总觉得味道不对,没想到可以加甘草,我这就回去告诉婶儿。”
怕林致远误会,白晓儿又笑着解释:“黄婶儿打算在雨花街开家豆花店,我帮着她参谋参谋。”
林致远“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白晓儿便向他告辞。
林致远默默看着白晓儿远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和阿瑶实在太像,不仅是容貌,性子也是。
有时他会把她们弄混,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上辈子他记得白晓儿分明死了,这一世却活着,且处处透出不寻常。
她难道会是阿瑶?
回去的路上白晓儿脚步轻快,走路都带着风。
来之前她未曾想过,林致远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替她能解开难题。
甘草,甘草。
她念了一路,拿钱去药铺买了一大篓甘草回来。
在黄湘玉和白蕊儿的注视下,她把甘草投进熬辣酱的锅子里,水滚了三滚,渐渐的,一股麻辣带着清甜的香味散发开来。
白晓儿拿勺子尝了尝,回头说道:“成了。”
黄湘玉和白蕊儿也都尝了,齐声说好。
白晓儿当下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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