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贵人不可贱用呀。”白晓儿笑眯眯地说道。
接着又来了拨客人,是五六个打扮得颇为华贵的年轻妇人,还带着婆子丫鬟,开口就把七样豆花都点了一碗。
因买一赠一,最后便是十四碗。
“店家,我家夫人逛了一日口渴得紧,得快些上。”那穿着老紫色丝绸比甲的婆子皱眉吩咐道。
要不是看在逛累了的份儿上,她们夫人怎会在这种简陋的店铺歇脚,连个帘子都没有,往来的全是人。
“哎,来了。”
黄湘玉脆声便应了,白晓儿几个也知道眼前来了贵客,立刻进入战斗模式。
经过半日磨合,如今每人各司其职,比上午熟练了不知多少倍。
白晓儿负责收钱打包加坐堂,白蕊儿调豆花,黄湘玉端碗,白馨儿跟着打下手,十分井井有序。
豆花很快便上齐,几个妇人看着晶莹白嫩的豆花上铺着各式各样的馅料:红的蜜豆,青的豆苗,居然还有撒了虾仁馓子葱花的咸口,觉得十分新鲜。
为首的妇人拿勺子舀了一点红豆味的送进嘴里,眼睛一亮:“好吃。”
她又尝了一口麻辣和虾仁的,对同伴道:“这味儿确实新鲜,比咱们往常吃过的点心有趣呢。”
“真的假的?大嫂莫不是诓我们。”
几个妇人闻言,纷纷要尝,那婆子不由皱了皱眉。
白晓儿眼疾手快地送上几副干净碗勺,好让她们分食。
丫鬟见她如此有眼色,便多瞧了她一眼,把另一份没动过的豆花用她给的碗勺分成几份。
说是几份,其实每个碗里就只有两口。
那婆子见了,这回也不好再说什么,沉着脸站在一旁,那几个妇人便慢慢吃起东西来,不再说话。
白晓儿见她们举止规矩,便知她们出身大家,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不再管其他桌上,怕她们还有其他需求。
等她们吃完豆花,丫鬟跑来结账,给了一小块银子,白晓儿掂了掂,至少有一两。
“一共一百一十文,您等会儿,马上给您找零。”
白晓儿从抽屉里拿出称来称银子,亏得她昨儿备下了这个,果然派上了用场。
那丫鬟却傲气地扬着头:“不用称了,我们夫人说了,把那个酥酪味儿的包两份,余下的银子就赏你了。”
“酥酪味儿的?”
白晓儿愣了下子,明白过来,她说的酥酪可不就是羊奶杏仁么。
“那就谢谢夫人了。”
白晓儿激动得手脚打颤,麻利地包了四份羊奶杏仁豆花,把绳结打得格外漂亮。
临出门时,那妇人对婆子说道:“郑妈妈,芙姐儿最爱牛乳蒸酥酪,平日里馋的不行,可惜一碰脸就起疹子,这豆花是黄豆做的,说不定能吃呢。”
“夫人也太任性了,芙姐儿才多大,哪能吃外头这些不知来历的东西?不是妈妈说你,今儿个这样抛头露面的,老夫人知道了怕要生气呢……”
那婆子絮絮叨叨说着,妇人只听着不作声,一行人逐渐远去,白晓儿她们见街口远远停着两辆马车,便想到是她们家的。
白蕊儿咋舌:“晓儿,这位嬷嬷好生厉害,我见她盯着那位夫人吃豆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那位夫人真好涵养。”
黄湘玉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大户人家的规矩,伺候过长辈的下人站着,年轻的媳妇子都不敢随便坐呢。”
“啊,还有这样的,下人面前都要立规矩,那活着多累呀。我以前做活儿时还羡慕大家小姐有丫鬟伺候,如此看来也没啥好的。”白蕊儿感叹。
白晓儿便打趣:“姐,等咱发了财,我也买几个丫鬟回来,让你感受下被人伺候的滋味。”
白蕊儿忙摆手:“晓儿,咱庄户人家不兴这样的规矩,好好的闺女买了来当下人,多造孽呀。”
她蹙着两道细眉:“而且你都讲了,明儿个来的人怕是得减半,我还担心会亏本,哪里就能发财了。”
白晓儿和黄湘玉忍不住笑了,白蕊儿方才忙去了,还没瞧见那锭银子,等晚上拢账时她们再拿出来唬她一跳。
离饭点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装豆花的木桶就见了底,白晓儿瞧了瞧,剩了最后一两碗的模样。
有客人来买,白晓儿突然想起一人:“这位婶婶对不住啦,今儿个已经卖完了,还请您明日早些来,我还给您按今儿的优惠算。”
那客人虽有些扫兴,但听到仍有活动,便说明日再来。
黄湘玉放下抹布,奇怪道:“晓儿,还有两碗呢,咋不卖了?”
“还有人没来呢。”
白晓儿咬了咬唇,不是失望,只是有点担心:“林小哥说今日一定会来捧场,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来?”
今儿个除了沈思齐和小豆子,就连沈掌柜都抽空来瞧了一眼,更别说黄湘玉之前摆豆腐摊儿的那些邻居们了。
林致远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了怎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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