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丑八怪就丑八怪,他是沈家人,嫁给他就是沈家阔太太,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再说了,男的关了灯都一样,不关灯的时候你就闭着眼睛,当被一头猪啃,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想沈家的权势,哪能两全其美,你别这么自我欺骗了。】
【就是,大不了结了婚你在外面玩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呵呵,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们就知道真假了,这次我一定要拿下他!】
卫生间里,沈延在水池边洗手,糟心,难得有机会回国,都没时间找边维他们出来喝一杯。
外面有女人的声音,在跟人打电话。
沈延洗手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大步走出卫生间,看着背对着他往前走的那道纤细身影。
“见到人了。”陈清边走边说,“跟照片上差不多,很能说话,什么都敢吹,当听众是个弱智,个子?跟我差不多吧,没怎么注意。”
“还好我自己没去,让你帮我把把关,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了,个子还那么矮,阿清,我不是说你矮,你是女孩子,那个身高是可以的,男的就是二等残废。”
陈清掐了下眉心:“姐,我挂了,回去再说吧。”
沈延倚着墙壁拿帕子擦手上的水,他眯着眼睛看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扯起一边的唇角笑了起来。
陈清坐回座位上,刚拿起勺子就瞥见了往这边过来的人,她在短暂的愣怔之后,若无其事的低头搅动咖啡。
对面的西装男看向陈清身后,对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紧接着,陈清的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陈清,好久不见。”
放下勺子,陈清面色沉静的抬起头:“沈总,别来无恙。”
沈延笑了笑:“这位是?”
陈清并未给出回答,而是对西装男说:“这是我以前的老板。”
西装男连忙起身:“你好你好。”
沈延扫了眼伸到他面前的手,没有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的意思。
西装男尴尬的咳嗽两声后坐了回去。
董千金过来凑热闹,露八齿的笑着问:“沈少爷,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他们是你的朋友?”
西装男看到董千金,眼睛都直了:“小姐你好。”
董千金端着手臂翻了个白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陈清的目光从富家女身上扫过,她拿纸巾擦擦嘴,对西装男说:“王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姐那边……”
西装男终于将视线从董千金那里移开了,打断她说:“没事了,我会跟家里说的,我跟你姐有缘无份。”
哪来的缘?陈清说:“我的咖啡我付过钱了。”
董千金看向西装男。
西装男满脸难为情,摆出生气的样子说:“陈小姐,你这人真是的,我不是说我来付的吗?你这样搞,显得我这个人很小气。”
陈清目瞪口呆,不是你说的AA制?失忆了?
西装男当没看见。
陈清鄙视的摇了摇头,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跟包往咖啡厅外面走。
沈延没理会董千金,跟在陈清后面出去,把她叫住:“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陈清没回头:“我在哪里工作,好像跟沈总没有关系。”
沈延对她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好歹一起共过事。”
陈清说:“并不愉快。”
沈延看着她站在路边拦车,他拿出烟盒跟打火机,叼根烟在嘴边,站在风里将烟点燃,长长的抽了一口。
有空车过来了,离陈清越来越近。
沈延的额角跳动了两下,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抓住了陈清的手臂。
计程车停在陈清面前,司机问她上不上车。
陈清胳膊被抓的地方有点疼,像是被铁钳夹住了,她没挣脱开,只能跟司机说抱歉。
司机当是小两口吵架,打趣的说:“在外面闹,只会越闹越厉害,要闹就回家关上门闹,一会儿准能好。”
陈清的面上微热,沈延倒是一派气定神闲。
车一走,沈延就松开了钳制住陈清的那只手,半搭着眼皮一言不发的抽烟,视线所及之处是她苍白消瘦的脸,还透着一股子病态。
生病了?没好好吃饭,还是没好好喝水?
陈清的语气清冷:“沈总,您要是还为了当年的挂件一事,我……”
她说话的时候,准备把手放进包里面,拿出那个挂件。
沈延出声打断:“我这次回国是为了相亲,家里给安排的,对象就是你刚才见过的那位,董氏千金。”
陈清碰到包的手一滞,她的手垂了下来,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常:“恭喜沈总。”
沈延自顾自的说:“今天没想到会在餐厅遇见你,意料之外的事。”
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回来吧。”
陈清霍然抬眼:“什么?”
沈延没看她,视线落在虚空,面部被烟雾缭绕:“回来我的身边。”
陈清垂放在两侧的手有点颤,她握紧了松开,又一次握紧:“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沈延越过她往餐厅方向走,字字清晰:“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来,我们就改下一个航班走,你不来,下次再见,我会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陈清站在原地,握紧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第二天上午,机场。
沈延看腕表,昨天他掷地有声的甩下那么一番话,看似十拿九稳,其实心里没底,不过是不想给陈清说话的机会。
几年过去了,他不确定她是变了,还是没有变。
昨天的相亲以沈延装x无能告终,当时他一直坐到快中午,就为了等特助搞的检查报告。
看到检查报告,董千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走之前还按照剧情发展给沈延破咖啡,爆粗口,张牙舞爪,引来咖啡厅其他人围观,在微博上小火了一把。
回去以后,沈延差点被高尔夫球杆打折腿。
反正不管安排几回相亲,找的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都是相同的结果,这是沈延摆出来的态度。
老爷子对付大儿子跟二儿子的那一套,用在小儿子身上根本不起作用,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沈家的那些也看不上,骨头还硬,没办法。
征战商场多年,老爷子竟然在小儿子身上尝到了挫败感。
当年他瞒着家里偷梁换柱,选了自己喜欢的专业跟学校,大三就偷偷跟几个伙伴开工作室搞软件开发,更是把手脚伸到了国外,一毕业就出国,怎么都不肯进家里的企业,注定管不住。
老爷子一辈子都握着掌控权,小儿子硬是逃脱了他的掌控,他能不气吗?
好在还有老大老二,也都有了各自的孩子,不然这么大的沈家连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没有,外界怕是要笑死。
沈延的思绪回笼,他拿出手机翻翻,又放回口袋里。
广播通知检票登机,换着语言的在大厅里响着,沈延的下颚线条收紧,身上的气息阴沉。
特助提醒道:“沈总,我们该走了。”
沈延又撩起袖口看腕表:“再等两分钟。”
特助看到了什么,眼睛一睁:“沈总,你看那是不是?”
沈延顺着特助的视线望去,陈清只身一人走在人群里,拉着一个黑色小皮箱,似是有所察觉,她朝他站的方位看过来,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他神情愉悦的笑了:“李特助,改航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