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先是深深地施了一礼:“多谢道长!”然后又把手里的一个纸包高高地举过头顶,说道:“道长,一会儿过河我湿了些倒没关系,只是我这包药却万万不能被水打湿了,这可是要用来救人一命的!你如果要摔倒之时,可要先提前告诉我一声!”
听到他如此说,邱处机不由微微一笑,心想这先生却未免有些迂腐,我如果知道要摔倒,又怎么不会提前防备?就算是我摔倒了,恐怕也来不及提醒你了。就笑笑说:“我只是小心就是了!”
“可千万要小心!”那人又要再多叮嘱一番,看邱处机等待久了,却不好再说,只说了这一句就趴到邱处机背上,邱处机背起了他大步向河中走去。
“先生原来是郎中?”邱处机问道,“这急着过河可是要给人看病?”
“正是。”那人说道,“我到此处原本是采药,可是有人闻名前去相请,说是病人已经病得厉害,我这才冒险过河来。”
“先生既然去救人,此时我更应该背了。”邱处机说道。
此时邱处机已经慢慢走向河中心,那人虽然被邱处机背了,此时看着这深不见底的河水,却仍然忍不住心中害怕,轻声说道:“道长,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无妨。”邱处机微微一笑,不过虽然是这样说,他却也知道人命关天,此时水势甚大,自己一个人走还能走得稳当,此时背了人自然应该万分的小心。因此只是用脚一步一步地探着脚下的石头,慢慢挨着向河对岸走去。
马钰何曾见过这种景象?此时看邱处机背了人,身体微微弯曲,走到河正中央处时,看上去水已经几乎要没过他的胸口,他又要把紧那人,怕他掉落到水中,因此头也不敢大抬,只能微微抬起,有时波涛汹涌处,那河水就几乎要拍到他的嘴和鼻子。“师弟,小心!”马钰虽然心中着急,此时看邱处机小心翼翼的样子,却不敢大声叫出来,只是把双手紧握了,紧张地看着邱处机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邱处机背了那人,原本那人也不是太重,可是此时水势既大,那人沾了些水,就有些重了,又加上此时水势远非平常所比,水中飘浮的力量却比平时大了许多,因此此时不得不比平时更加谨慎了,一步都不敢踩错,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只是提了一股气,低着头向前行来。
那人原本是爱说话的,刚才在岸上就能看得出来,刚刚进入河中之时也还想要多说几句,只是越到水中越是紧张,不由得也紧闭了嘴,眼睛只顾盯着晃动的波涛,两只手紧握着邱处机的胳膊显得越来越用力了。
“先生不必如此紧张。”邱处机被那人握得胳膊有些发疼,不由轻声说道:“平时比你重得多的人我也背过,现在虽然水势颇大,不过我们多加小心总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那人听说,不由诺诺连声,看自己双手抓得邱处机的胳膊过紧,自己也不由略感窘迫,就松开手来,看看已经过了河中最深处,也就松了一口气。
邱处机此时已经走到了原来的河岸处,此时水势见涨,却不得不再继续向前走去。这时马钰看邱处机已经过了河水最深处,慢慢离自己越来越近,也不由暗暗替他们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越走越近,马钰细看师弟背着的那人,越看越是眼熟,看着看着不由轻声叫道:“赛神医,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