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电话打到门卫室,撂下电话就有些大发雷霆,“这他妈是吃了熊胆了吧,连分局的闸他也敢拉!”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却缓解不掉压力。
他是怕我们找不到张雅的头,所以亲自给我们送了过来。这不光是挑衅,还有轻蔑,刚才黑暗中的冷小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事绝对不能让梁局知道!”张汉说。
“头你怎么解释!”我问。
“就说,捡的,或者是在林子里挖到的,总而言之不能让梁局知道,就他那脾气不光你是和我,小梅也得跟着遭殃。”
“谎报案件线索等同于报假案,是渎职,也是对真相的不负责任。”
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只能向梁局如实汇报。
“小梅,准备尸检。”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这就是张雅的头吧,是不是应该去做一个DNA检验对比!”张汉说。
“来不及了!”
走到解剖台前,我回头看着张汉,“汇报给梁局吧,我们需要技术科的同事协助。”
“咱们这样不就等于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吗,你怎么就知道这头上有线索,万一凶手把所有的痕迹都毁掉了呢?!”
张汉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不解剖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凶手把头颅奉上让我们来解剖查案,听上去的确是非常荒唐。正像张汉说得那样,就好像是被凶手牵着鼻子一样。
不管怎样我只记得一句话,邪不压正。
“开始!”
首先要确认冰冻是在生前还是死后进行的。若是生前被冻死那么死者面部会出现诡异苦笑,面部肌肉坚硬并且有出血现象,但眼前头颅面部安详,没有任何的表情,除了外伤导致的积血外没有任何的出血现象,所以可以确定是死后进行的冰冻。
另外,从死者头颅表面到剥开头皮可见的皮下组织以及头骨表面,发现死者除了颈动脉被割开以外颞骨和眉骨存在软组织挫伤,颧骨皮下组织有少量淤血,生前应该遭遇过暴力殴打,至于顶骨的放散式龟裂伤并伴有皮下组织出血现象,应该是一个钝性集中物体所致。
死者存在两处可能的致命伤。
一是割喉。
二是重击。
应该不会先割开颈动脉血管再重击死者顶骨,通过检查发现顶骨龟裂伤以中心原点均匀四散,很明显是在高点向下垂直重击造成,如果死者是先被割喉倒地在重击顶骨的话,龟裂伤放散方式会倾向于一侧,不会如此均匀。
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死者处于坐位,凶手是站位,从后面用钝器击打死者脑顶,死者倒地并没有立马死亡,于是才被凶手残忍地割开了颈部动脉。
一定是这样。
“徐起哥,技术科的人来了,现在可以做鉴定了。”
“嗯。”我提取了一些血液样本,交给了小梅。
有过了一会儿梁局来了,并且让我和张汉去他的办公室。
和我们之前预料的一样,梁局大发雷霆。但他并不是针对我们,而是警卫室的值班同事,不光把凶手放了进来而且还让他给跑了。但这种事谁又能预料得到,警局是犯罪者的禁地,但偏偏就有人闯了进来。
“通知交警大队给我查门前和街道监控,一定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之后。
我一直在研究一件事,作案现场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作案地点应当符合以下特征。
第一屋内空旷。只有一把凳子,周围没有遮挡物体,所以人在被袭击以后会瞬间倒地。
第二位置隐蔽。人肉和羊肉一样腥味很重,烹煮过程中血腥味挥发,如果是在住宅楼内不可能没有人向派出所反映。所以可以肯定作案现场是一个孤立的小屋,并且很少有人经过以及没有邻居的隐蔽处。
第三没有监控。利用环卫车抛尸的一个必要前期就是将尸体从现场运走,那么从环卫处到作案现场一定也会有一条无监控路线,只是我之前没有发现而已。
找到了这条线路,或许就能找到案发现场。
现在时间是夜里十一点。
我通过之前的监控道路分布图真的找出了第二条无监控路线,而且这条道路通往市东郊的一片废弃的棚户区,似乎证明了我的推断。
“梁局你看这个!”
进了梁局办公室我把监控分布图铺在他的办公桌上,指着第一条红线说这是凶手的抛尸路线,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的话,第二条红线可到达的地点应该就是案发现场。
梁局立马下了令出动警力对此区域连夜搜索。
上了车。
警车成群呼啸而过,在经过三巧街时我目光定格在一叫新世纪的酒店门口,看到一个面朝着街道站立的女孩。她的脸清楚地印在我的眼中,我的心里立马唤出她的名字,蓝雨。
我想立即喊停车,可公务在身不是儿戏,就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
会不会是错觉!
可当我重新翻出那张邀请卡,看到地址上写的也是新世纪酒店时,心里莫名涌出了一种激动和悲凉。
激动是因为再次看到蓝雨。
悲凉是因为不能和她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