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饮食起居,切莫再给贼人可乘之机。”
云辞深以为然:“如此,这段时间还要有劳屈神医了。”
屈方正待开口应承,只见竹影又来禀道:“侯爷,三爷在外求见。”
是云羡?云辞看向鸾卿:“你先回去收拾行装,这事我自会想个说辞,在此之前,你不要对外泄露半句。”
“我省得。”鸾卿张口应下,“我先回冷波苑。”
云辞点头,顺势再对竹影道:“让云忠为屈神医安排住处,他要在府里小住几日。”
竹影领命,伸手相请屈方。鸾卿也跟在两人身后。三人出门时,恰好遇上云羡进门。云羡瞧见并排而行的竹影与屈方,足下一顿礼让一步,待见竹影与屈方出了门,才抬步往里走,怎料后头还跟着一个鸾卿,两人避之不及迎面撞上。
云羡身形一凛,下意识地伸手去扶鸾卿。待站稳脚步看清来人,才开口唤道:“四姨娘。”
鸾卿独来独往惯了,除却与云辞母子多说两句之外,几乎不与外人接触,见了云羡,只颔首道:“三爷有礼。”言罢抬步而去。
云羡看着鸾卿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这才重整神色步入云辞的书房,道:“大哥,近来蟾州不大太平,咱们钱庄与米行都遇到些困难,漕运也受阻。我想亲自去探探情况。”
蟾州?不正是鸾卿故乡姜族所在之地?云辞想了想,鸾卿本就不与人来往,若是突然从云府消失,必要惹人猜疑。既然云羡要去蟾州,不如……
“三弟,方才四姨娘恰好说自己思乡心切,想要回姜地一趟。既然你要去蟾州,不若带她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云辞并不担心鸾卿会吃亏,她擅毒又擅蛊,寻常人近不了身。
再者,让云羡与鸾卿一道,也是他私心想为这个最疼爱的弟弟撇清干系。如若下毒之事与三房无关,云羡必会尽心护送鸾卿返回故乡;可如若这事与三房有关,云羡早晚会露出马脚。
这一路上,只需暗中派人相随,再吩咐各地谨慎观察,也许便能查出异动来。云辞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便对云羡命道:“事不宜迟,明日便启程吧。”
“宜早不宜晚,我也正是此意。”云羡点头。
二人动身很及时。云府四姨太深居简出,连府里众人也经常两三个月见不到她一面,恰好又有云羡的外出作为幌子,因而她的突然消失也算暂时瞒了下来。
然这事必定瞒不过在荣锦堂礼佛的太夫人。只是她老人家未有召见之意,云辞也只能等。
日子一天天在云辞的等候中消逝,等着太夫人的传召,等着鸾卿的动静,也等着云羡关于生意的奏报。出岫每日照常在清心斋服侍,这才逐渐知晓,云氏为何当得起“天下第一巨贾”的名号,生意又到底做得有多大。
米面、粮油、布匹、钱庄、漕运,是云氏赖以支撑的五大产业。而仅仅是这五大产业,已足够令人愕然——皆是关乎民生的支柱。况且,云氏的生意遍布南北两国。
即便出岫再懵懂无知,也能了然云氏为何执意保持中立,不偏颇南北任何一国。如此家业,若有一丝一毫的偏袒,只怕带给另一国的便是灭亡危机。
可是,许多人只看到云氏持续数百年的繁荣与富庶,却不知,要在如此敏感的政治环境下弘扬家业,需要每一任离信侯耗费多少心血,其中又要克服多少艰难。
按理说,这并非出岫该开口置喙之事,可她近几日在清心斋侍奉,每每看到一摞一摞的奏报与文书,以及云辞眉峰不展的忧虑,便也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揪了起来。
“侯爷,您歇歇吧。”出岫将清晨采集的花间清露搁在案上,开口相劝。
“我有分寸。”云辞显得忧心忡忡,毫不避讳地叹道:“如今北熙动乱,江山易主早晚而已。南熙看似平静,几位皇子也为争储蠢蠢欲动……长此以往,只怕云氏无法再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