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行,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说完,又唏嘘感慨了一番。最后说了句:“放心,我会在一旁照拂的。”老太太勉强答应了。几个儿子这才把王驼子拉了出去,又是一顿砍价。
因为赶尸的先生作法,旁边是不可以有人的,魏宁清场后,在这位老者的身上涂上了祝由特制的药水,这样是为了保证尸体的坚硬度,然后用辰砂将喜神的七窍小心地封好,确保喜神七窍不可通生气。又拿出香烛和纸钱祭奠了一番,将一张黄纸贴在了喜神的额头,依着王驼子交给他的“还魂功”,大声喝道:“恭请喜神起身!”那具尸体双手竟慢慢平举起来,和身体成90度的样子。魏宁第一次用这招,一见有效,心中暗喜,手中招魂幡一挥,喝道:“天要收,地要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亡人化作金砖一块,金砖收入我柜中。走!”
喜神居然直直地从床上起来,魏宁招魂幡一挥,喜神已经直直地站在魏宁的身后了。魏宁手中纸钱向天一撒,道:“阴人借道,阳人回避。”带头向前走了。喜神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还魂功,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咒语,都是错不得的,甚至踏出的每一步距离都是有讲究的。喜神是没有感知能力的,他完全是凭着招魂幡的指引向前走,而在赶尸人的脚下,每三个脚步距离就有一个“阴点”,喜神每一跳都必须踏在阴点上,否则就会遇到阳气走煞,而这纸钱的挥撒,哪里撒,哪里收,都是有规矩的,乱了规矩,得罪了任何一处的山神土地或者魑魅魍魉,都会导致喜神魂魄分离。该往哪里走,往哪里打尖,哪里住店,何时起身,何时念咒,何时念正气歌,这都是有讲究的,所以第一次赶脚的魏宁未免精神有些紧张,生怕喜神走煞。
魏宁按照王驼子交代的路线,所选的都是冷僻无人的乡间小路。走了一夜,天开始渐渐放亮,魏宁知道,到了该进喜神客栈的时候了。
“不知道这里的喜神客栈,是不是还有人,希望和官庄一样吧。”想起官庄,想起了当时的爷爷,魏宁心里又是一阵惆怅。
按照王驼子留下的喜神客栈的地址,魏宁很快便找到了此地的喜神客栈。和官庄一样,此处的喜神客栈也已经破旧不堪了,但是斑驳的朱漆门板,似乎昭示着它曾经的兴旺和祝由一脉现在的人丁凋零。
按照规矩,魏宁招魂幡一挥,走上前去,清清嗓子,道:“天不收,地不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今日借过你家店,金砖收入你柜中。”
过了不久,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天要收,地要留,东来西去又还东,亡人化作金砖一块,金砖收入我柜中。”
魏宁心中大喜,又和屋内的人对了切口,屋内的人这才将门板打开,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看到魏宁,有些惊讶,道:“我倒是一个老先生,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俊的年轻后生也赶脚,走一晚累了吧,进来吧。”
魏宁先谢过了老太太,按规矩请喜神进柜,然后点燃一盏寻乡灯,用的正是当年他最想学的那种手法,可惜魏求喜没有机会亲自教他。
魏宁和老太太攀谈起来。这个屋子里面居然没有灯,老太太点燃一盏桐油灯,整个屋子闪着诡异的光。
忽然,魏宁皱了皱眉头道:“不对,奶奶,你这个屋子里面有生人。”
老太太道:“不可能,我自从老伴过世以后,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人上门了,怎么可能?”
魏宁道:“我闻出来了生气。喜神客栈只可以接待喜神,这点你应该清楚的。”
此时一阵穿堂风吹过,将喜神面上的辰州符吹得哗哗作响。魏宁总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