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个小时后,我在华城一家私人医院见到了他。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半躺在病床上,左手打着点滴,右手摆弄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
“你怎么了?”我故作不知,翻起他床脚的病历卡,“酒精摄入过度,胃黏膜出血。”
“锦素,你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我死了,你好跟杜一鸣再续前缘。”
他还是这么不可理喻,一开口就提杜一鸣!
“说吧,来看我的目的?”他的目光深沉的可怕。
我能有什么目的,楚子京告诉我他住院,我就来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什么目的。”
他嗤笑,“谁信呢,锦素,你连我电话都不接,杜家一出事,你就放下矜持来找我,以为我傻呀?”
千言万语堵在我嗓子里,我无言以对。
既然他不领情,就算了。
“你不傻,是我傻。你好好养着,我走了。”
我刚到门口,他就追过来,一脚把病房的门踹上。
他直视着我,我吓得接连后退。
他左手的针头已经拔掉,上面满是殷红的血珠。
“你的手。”我好心提醒他。
他朝我步步紧逼,我后背“咚”的一声,撞在门板上。
“锦素。”
我不敢看他,垂眸,“元无殇,你别这么望着我——”
“如果我死了,你会心疼吗?”
我的脸已经落在他的掌心。
他满目痴缠,长眸盛满深情。
我的大脑“轰”地一下,丧失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我眼中全是他的俊颜。
他声音极其轻柔,让我想起我们上床时,他为数不多的温柔时刻。
这一刻,就算让我为他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我知道,自己已经再次陷入他的泥淖。
“说,是不是为他而来?”
我脑子一热,难得他心情好,这个时候为杜家博一把好了!
“不是为杜一鸣,是为杜家二老。你妹妹找过我,让我向你开口——”
我话未说完,整个人就被他推在地上。
他声音冰冷,“绕来绕去还是为他。”
我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起身向他解释,“元无殇,我这次是为你而来,楚子京把你住院的消息告诉我,我就来看你了。”
“看也看了,你可以滚了。”
他脸上再也不复刚才的温柔,我只得转身。
我的手刚碰到门把手,他就用力扯过我,“锦素,给我个理由——”
他双目赤红,薄唇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我不懂,“什么理由?”
“为什么要堕掉我们的孩子?你心里得有多恨我,才会做出这么极端没人性的事?”
他嗓音本来就低沉醇厚,此刻更加铿然有力,我羞愧难当。
如果我不想跟他继续下去,就不能把自己宫外孕的事儿抖出来。
我只能回他“对不起”三个字。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都不给我们的孩子活路,你说我能让你跟杜一鸣好过么?”他语速很慢,但字字砸在我的心上。
“杜家的事儿才开始,精彩的还在后面。”
杜爸爸已经被纪检部门调查,他还要怎样?
“元无殇,我跟杜一鸣之间是清白的,他离婚,去京城,都跟我无关。”
“锦素,你说谎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他走回床前,从床头柜拿出一叠照片朝我摔过来。
我捡起,竟然是我昨天跟杜一鸣喝咖啡的照片。
从咖啡店到我宿舍楼下,我和杜一鸣都被拍的清清楚楚。
他竟然让人跟踪我!
满满的失望,飞速占据我的心房。
他声音凄厉,“你说,我还能再信你的话么?”
“你为什么找人跟踪我?”
“不跟踪你,怎会知道你跟他私会?锦素,如果我早些让人看着你,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死!”
我心里冷笑几声,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爱跟就跟吧,反正我现在是自由身。我有跟任何人来往的自由。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的谈话还是不要继续了,告辞。”
我把手中的照片放好,推开房门。
“站住——”
他叫住我。
“别再妄想我会对杜家手下留情。锦素,你不来见我,我或许还会念着昔日的情分,网开一面。但现在,不会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还是我元无殇的法定妻子。”
“你说什么?”我身子一僵。
我离开华城前就拿到了离婚证,上面写得十分清楚,我和他于某年某月某日结束婚姻关系。
他菲薄的唇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容。
“艾拉给你的离婚证,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