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路念笙停了一下,又继续:“你没有必要再道歉,一条人命不是对不起三个字可以解决的,无论你死,或者生,我都不会原谅,原谅本身就不存在,哪怕我死了,有些事情也不会改变,你是间接杀了我孩子的凶手,如果可以,我只想此生和你再无瓜葛,你要是再试图靠近……”
她顿了顿,“那就真的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那端利落地挂断电话。
“嘟嘟”的忙音传过来,傅子遇愣神好几秒,直到腿部疼痛变得更尖锐,手机从手中滑落下去。
徐媛手忙脚乱,在手机滑下床的时候接到,看到傅子遇因为疼痛而略微扭曲的表情,急了,“怎么了子遇,没事吧?又疼了吗……”
这一次疼痛比之前持续的时间都长,尽管傅子遇一言不发,但是看得出他很痛苦,徐媛实在是没办法,去央着医生开了杜冷丁,加在盐水里面输给傅子遇,来来回回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才消停了一点。
傅子遇昏昏沉沉大半个下午,感觉像是在做一个怎么也无法逃离的噩梦。
路念笙告诉他,不存在原谅。
哪怕他死,也没有原谅这回事。
这两年是什么在支撑他,现在就是什么在摧毁他,求她原谅的信念也分崩离析,他恍惚想起她冷漠的脸,闭上眼。
徐媛在旁边絮絮叨叨——
“子遇啊,你别再想路念笙了,她还活着已经不错了,你也该从过去走出来了,你出车祸是不是就是她害的?”
傅子遇不说话,她就继续:“肯定是,她现在心里恨,能理解,不行妈去找她谈谈,咱们可以赔偿别的,但总不至于你真要陪命吧?大家日子都要往前走的,你说你好端端的出这事儿,你就没想我和你爸?你想了路念笙那么久,可是她呢,明明看你伤这么重,居然不等你醒来就已经走了,她对你已经彻底没有感情了……”
傅子遇思绪混乱,听的断断续续,沉默着,安静的像个死人。
……
接下来的几天,路老爷子和路念笙一鼓作气动员所有业务员去洽谈之前被D.S.几乎垄断掉的小终端,也初见成效,瑞通势头回升,而工伤理赔一案影响也在淡化,路老爷子总算松了口气,路念笙依然跟催惠恒银行的渠道,几天不见那边有动静,这天下午只得主动拨通惠恒那边陆昊文秘书的电话。
本来瑞通给惠恒的合作条件在业内算是相当好的,她觉得只要陆昊文认真考虑,问题就不会太大,然而车祸的事情令她却有些缺乏底气,毕竟陆靖那天被吓的不轻,陆昊文脸色也不好看,所以她眼前办公桌上的纸上写写画画一堆,都是各种说服话术,听到秘书将电话接到陆昊文办公室去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陆昊文淡然嗓音传来,“是路小姐?”
“对,”她攥紧手中的笔,“我想和陆行长谈谈之前我带去的那份合约。”
陆昊文似乎早就了然于心,“这几天有些忙,还没顾得上和其他高管谈。”
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个推脱用词,她有点心急,“那陆行长什么时候才能给个答复呢?”
那边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路念笙莫名的就有点儿恼了,“陆行长,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意见,我也知道车祸的事情我也多少有些责任,但是公私应当分明,合作不合作,说白了全凭你一句话。”
“……”陆昊文嗓音带笑意,“你倒是生起气来了?”
她咬咬唇,也觉得自己情绪表露过于直白,实在不太明智,便绕了弯子,“陆靖那天回去之后好一点没有?”
“不怎么样,厌学情绪更严重,”他提起陆靖语气就发沉,“也说不清是假装的还是真就吓的那么严重,现在连老师打电话来劝他去上课都不愿意听。”
“……”路念笙皱眉,觉得脑仁疼。
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业务员,她应该积极提供一些意见,然而她没有带过孩子,怎么也想不到什么意见,半天挤出几个字:“陆靖很依赖你,你和他谈谈啊……”
陆昊文默了一阵,“我和这孩子现在沟通很难。”
路念笙就没话了。
那天在医院里面她也注意到,父子之间是有一点隔阂的,但是很明显,陆靖很依赖陆昊文,而陆昊文也很宝贝这个儿子。
陆昊文又说:“路小姐,你很想我签约?”
她一愣。
那边不等她回答,就继续道:“我们做个交易吧,陆靖不排斥你,你帮我去和他谈,只要他听话一点好好上学校还有培训班,你这份合约我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