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晨从来不吃饭,你们吃吧。”贺可军脸色不怎么好的去客厅打开电视,声音开的大大的,早间新闻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吐了吐舌头:“他怎么了?昨晚没睡好的起床气?”
项震皱眉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低声道:“别那么多话,吃你的饭吧。”
说着,他在餐桌旁坐下,低头吃起早饭来,而我喝着热乎乎的小米粥,心满意足。
这时,就听到早间新闻里播报,说最近北城发生了几期婴儿失踪的案件,有的是在医院里刚生下来不久就被人偷走,还有一些是在家里丢的。
我听着心惊胆战:“项震,最近这是怎么了……”
他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放心吧,丢的都是男孩!”
他这是在讽刺我生的是女儿,我脸上的肌肉顿时变得僵硬无比。
可当着程佳晴的面,我又不能表露出什么情绪,还得陪着笑道:“是啊,幸亏咱家囡囡是女孩,那些人贩子不惦记。”
没人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过。
吃过早餐,项震和贺可军一起出门上班去了,程佳晴陪我看了一会儿孩子后,听到手机响,跑出去接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来跟我说,她有事要走了。
“怎么?是那个男人?”我开玩笑的问道。
她笑的有点羞涩:“是啊!怎么?不行吗?”
“啧啧,这语气……就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吧?”我嘿嘿的笑道。
“懒得跟你说!”程佳晴瞪了我一眼,背着香奈儿的小包,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恋爱中的女人啊……
我摇摇头叹息了声。
托程佳晴的福,冰箱里塞得满满的,我不再为吃喝发愁,这一天倒也过得心满意足。
之后的日子,项震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什么,程佳晴偶尔会来做客,帮我带一些吃的,大约是因为有她在,项震没有再对我冷言冷语,出月子前的最后这小半个月,我终于算是养了养身子。
在囡囡满月的前一天,我把囡囡哄睡后,出来找项震。
项震正和贺可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约是没想到我会出来,两个人都愣了下。
我深吸了口气,走过去道:“项震,我有事跟你说。”
“那你就说吧。”项震看着电视机,一脸的不以为然。
倒是贺可军挺识趣的,站起来道:“那你们聊,我先回访了。”
“你回什么房啊,又不是外人,坐这儿看你的电视吧。”项震站起来,一把把贺可军按回原位,然后皱眉看向我,“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项震,囡囡明天就满月了,你要不要问问爸妈……看他们要不要过来给囡囡摆个满月酒……”
项震直接嗤笑了声:“满月酒?一个小丫头片子摆什么满月酒?爸妈过来不要路费啊?你出钱啊?真是可笑!”
说完,他冲我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行了,你赶紧回屋去吧,别在这里待着碍眼。”
看着他一脸不耐烦的坐回沙发,我僵直的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气得浑身发抖。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他瞪了我一眼,呵斥道。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的回到卧室,看着婴儿床里睡着的囡囡,浑身哆嗦得厉害。
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就因为我生的是女儿吗?
我的囡囡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就因为她是个女儿吗?
从出生之日起,奶奶就不待见她,爷爷更是一眼都没见过,而她的爸爸,跟她近在咫尺,却就像是看不到她一般,从来不会对她笑,更不会哄她抱她。
曾经温柔的项震,在囡囡出生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冰冷的陌生人,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转头跑出卧室,一口气冲到项震面前。
“项震,你跟我谈谈!”
我还保持着一丝清醒,记得家里有外人在,所以尽可能的让语气听起来没那么糟糕。
可是项震却根本不曾顾忌这些,头也不抬的对我道:“我跟你没话好谈,滚!”
“项震!”我大喊了声,强忍着让声音不要发抖,“你为什么要怎么对我和囡囡,就因为我生了个女儿?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这么重男轻女?!”
“我们家就是重男轻女,怎么了?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要你有什么用?”项震回答的毫不客气。
这是自我生下囡囡以来,我和项震第一次当面锣对面鼓的谈及这个重男轻女的话题,我以为他好歹会掩饰一下自己的嘴脸,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项震!你……你怎么变成这样!”我难以置信的冲他喊道。
项震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漠然得让人心里发寒。
“童卿卿,你要是生个儿子,我会这样对你吗?是你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