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上,使得刀刃直接刺穿了利齿虎的后脑。
巨虎在哀嚎声中倒在了地上,而柳原则是再次抽出了长刀,转身捅穿了一只扑来的野狼。
她的手臂有时候会被野兽咬断,她的双脚有时候会被野狗撕扯,她的腰腹有时候会被利爪破开。
但是她却只是永不停息的杀戮着,似乎无论身上有着什么样的伤势,她都可以全无顾及,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用刀刃刺入野兽的要害,用双手掰断野兽的脖子,用牙齿咬开野兽的动脉。
她的身上好像到处是武器,哪怕只是折断的骨头都可以被她抽出来刺穿野兽的下巴。
可以想象吗,她将自己的手骨连着臂骨抽出来捅穿一只地行猿的情景。
是的,柳原很疯狂,因为这个时代足够疯狂,所以她已经见过了太多荒诞的东西。
这让她明白了在这片冰原上生存的道理。
应该残忍一点的时候,就要残忍一点。
反正,人类也是野兽不是吗,何必自诩文明。
“噗噗噗噗!!”又是数颗野兽的头颅被高高地抛起。
柳原半蹲在地上,双手压着腰间的刀柄。
希望这几把刀可以撑到最后吧,看着几乎无穷无尽的兽群,她这样想到。
至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也不想用牙齿和指甲去与野兽互撕。
毕竟无论文不文明,文明的武器总归是要用的。
这可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啊。
一边在心里口胡着,柳原一边又用一柄长刀刺穿了一只野兽的下颚,并接了一个转身高抬腿,将刀柄也踢入了它的脑袋里。
不要怪我,毕竟这就是优胜劣汰,下辈子记得计划生育,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这样想着,柳原拔出了野兽脑袋里的刀,继续杀入了兽群之中。
只能说,虽然她看起来似乎是一副可靠的模样,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电波系吗,脑子里总是会想着一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雪地上的血肉翻飞,杀戮持续着,一直从清晨,持续到了傍晚。
天边的夕阳带着金红色的光辉,映照在雪地上。
大概是在死伤过半的时候,兽群里终于发出了一声哀鸣,成群的野兽退去,跑回了深山之中,留下了一地残破的尸体。
“咔!”
柳原将最后一只雄狮抱在怀中,扭断了脖子。
一切终于结束了,她靠在雄狮的身上,环顾了一圈四周。
地面上到处都是野兽的残骸,六把直刀伫立在尸体中,刀口已经是残破不堪。
夕阳将一切照得血红。
柳原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自己的身子,随后坐在了雄狮的尸体上,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支染着血的香烟。
“啪。”火机点燃了火焰,火焰点燃了烟头。
“吸——呼。”
柳原带着满身的血迹正对着夕阳,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又吐出了一口雾气。
一切是如此的安静,以至于方才的嘈杂和混乱仿佛梦境。
“走了吗?”柳原看着山脚旁那条空空的轨道,轻声说道。
“不仗义啊。”
也不知道是在抱怨,还是在平淡地陈述,柳原缓缓地说了一句。
随后,她就又低下头,默默地抽起了烟。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希望温室卫队留下,因为那样,他们只会惧怕自己。
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杀死数千头野兽的不是吗。
所以就让他们以为自己死了好了。
柳原并不介意这样。
只不过之后要怎么办呢?
柳原叼着烟,安静地坐在无声的尸体上,看着远处将要落下的夕阳。
她感觉有一点空虚,但是这很正常,因为通常激烈运动过之后的人都会这样。
灾前时代的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嗯,身体微微一颤,然后一切索然无味。
柳原现在大概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状态里。
总之仔细想想,她好像是突然之间有了一些灵感。
于是她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本记事本,然后又从记事本中抽出了一支笔来,这样写道:
“致我冰封的故乡,今日杀生千余,心中空虚,不免忧虑,乃有小记······”(喂,你给我向你的故乡好好道歉啊混蛋!)
是的,柳原坐在尸体中写起了她那封准备写给故乡的信。
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留下,滴落在了笔记上。
“不错。”看着自己有感而发写下的这几句话,柳原像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雪原上吹过了一阵寒风,这位电波异常的流浪者又坐了一会儿。
终于,她合起了笔记本,将之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天要黑了,现在她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直接向东边走,去寻找那一片大海。
一个是顺着轨道回到第四号温室,去找艾尔。
一个是目的,一个是承诺。
柳原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将自己嘴中快要抽完的香烟丢在了地上。
积雪将火星熄灭,她也站起了身来,顺着轨道,向着夕阳走去。
没办法,谁让她是个注重承诺的人呢。
而且她的大衣也还在温室列车上呢。
那件衣服她很喜欢,可不想就这么丢了。
如此想着,柳原走在路上,眼神中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