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突然有一天,陆衍北到了她面前,亲手摘下了她脸上的面具,告诉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会一如既往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她才终于意识到,哦,原来她也是个人,是个需要人呵护,需要人疼爱的女人。
终于卸下了重担,不用再为了讨好谁而去刻意迎合,也不用为了让别人快乐而去委屈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
她很幸运啊,毕竟她还有幸碰到肯将她从泥沼里拉出来,还不嫌弃她脏伸手主动拥抱她的人。
思及此,白夏抓着他的手愈发紧了些。
给了她一个家的人,才是她需要用余生去好好对待的人。
“陆衍北,我妈的忌日也快到了,你陪我去扫墓好不好?”
“好。”
“嗯,我想她见到你一定很开心。”她死前,一直在说让她找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她浪费了二十五年,在25岁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将她放在心上温存的人。
她想她母亲肯定会为她高兴,也肯定会很乐意见到陆衍北。
收了邢老先生的东西,白夏一直想找个机会还给邢森,不过邢森最近一段时间不在桐川,似乎是去了国外,出公差。
找不到人,那东西也就只能暂且留着。
2月中旬,她跟陆衍北去录制了第二期的真人秀,等到第二期的真人秀旅行结束,返回桐川时,正好是她母亲的忌日。
2月25号,桐川有着江南水乡的宁静婉约。
一大早上,晨雾朦胧。
他们开车出了桐川市内,开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墓公馆。
在墓碑前,白夏将手里捧着的花束放下,陆衍北提着的水果篮也搁到了墓碑前。
她站直了身,乍一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她口中一涩,舔了舔干涩的唇。
组织了许久的语言,才说出那么一句话。
“妈,我来看您了,带了您女婿来看您。”
白夏跟单君遇结婚五年,每年不管是她母亲忌日也好还是清明节扫墓也好,都是她一个人来。
白元尚也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一眼,说起来,她们母女俩还真是同病相怜。
这辈子,她母亲死了,都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来祭奠扫墓。
正走神之际,腰身一沉,她微微侧头仰着,看到陆衍北的下巴。
隐约似乎是看到那凉薄的唇起合,他说,“我会好好照顾夏夏。”
他垂眸看了一眼怀中较小可依的人,顿了顿,复又喊了一声妈。
或许在平常人眼中这再正常不过,可是在白夏心底,这句话足够掀起惊涛骇浪。
陆衍北不会开口叫白元尚爸,但是肯开口叫自己母亲妈,这说明,他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维护着自己的,而且她的亲人,在他心中,也是他的亲人。
“别哭,妈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爱哭鼻子。”陆衍北温柔的帮她拭去眼泪,她轻轻点头,低下头,自己擦脸。
祭拜完了白夏的母亲后,她又拉住了陆衍北,“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嗯?”
“你跟我来。”
白夏拉着陆衍北往里边走去,在一座无名的墓碑前停下,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但是白夏也格外虔诚的祭拜悼念。
“这是?”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每年都会带我来祭拜这座墓碑里的人,不过去年事儿多,我给忘了,今天是母亲的忌日,我就想着一起祭拜了。”
“没有跟你讲过这墓碑里葬着的人是谁吗?”
她轻轻摇头,“没有,我母亲只是告诉我,要我记得每天9月20的时候来祭拜这里的人。”
“我去年忘记了,没有过来。”
陆衍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无名无姓,甚至连照片都没有的墓碑。
“陆太太”
“怎么了?”
“别难过,以后还有我陪着你。”他捏了捏白夏脸颊,“你要来扫墓也好,祭拜也好,我都会陪你过来。”
“好。”她莞尔浅笑。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陆衍北说的这句话,到最后也没实现。
她尚且还记得他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却怎么都找不到他,那承诺,反而变成了一纸空谈。
最终,他们还是弄丢了彼此。
浓雾渐散,四周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清晰。
她在墓地耗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跟陆衍北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座无名墓碑前就多了一个人。
那人只是站在墓碑前,眼眶温热,伸手轻轻触碰着冰冷的石碑,声音哽咽,“对不起,我还是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