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自己不行了,嗓子里咽了一团火,烧得我呼吸都发热,可手脚像是触碰到了冰块,又冷到极致,火和冰同时在我身上肆虐,我当时真的感觉自己快要魂归故里。
那人跳下马走过来,我听见他的声音忽而离得很近,他说:“要把她胳膊上的脏血挤出来,不然这条胳膊就废了。”
即墨缈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起来,祝冬在一边不停地念叨,“她不会死吧?她不会死吧?”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祝冬姑娘确实很盼着我死。
即墨缈对祝冬说道:“殿下还在车上,你去守着她。”
草原终于清静了。
我还有知觉,这就意味着我要忍着剧痛让他把我的血挤出来,他蹲下说:“要尽快,她的热气散得很快。”
即墨缈轻轻嗯了一声,他们在我身上达成了共识。
他打开一个盖子,我嗅到那是酒的气味,这个人很粗蛮,直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辛辣的酒水流进我口中,顺着我的喉咙往下。
我迷迷糊糊,恍恍惚惚,后来,彻底没有了知觉,我猜应该是他那极烈的酒,草原上有马奶酒,母亲告诉我说马奶酒没有南魏的酒烈,可这酒一点不比南魏的酒差,我刚喝几口就醉倒了。
等我醒来,我躺在一张织满莲花的棕色壁毯上,身上沾血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了下来,如果不是手臂上时有时无的疼痛,这些都会让我以为是一场匪夷所思的梦。
我用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撑着地坐起来,靠在帐包的墙壁上。
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进来,我又渴又饿只能爬起来去找人,却发现脚上的鞋子也没有了,于是就站在帐包门口等人过来。
一个方脸红腮的高大女子路过,我问道:“请问,这里是?”
她说了一大串后满含期待地等着我的回答,我嗓子发干,说:“您说的是南魏话吗?”
她看样子也没听懂我的话,我只好用北齐话再说一遍,她还是没有听懂。
我忽然想到这片草原属于东胡,他们应该都是东胡人,可是东胡有六个小部族,四个大部族,他们是哪一个部族呢?
东胡是五国里少有的没有统一语言的国家,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部落极多,另一方面是小部落居住零散,东胡人很难把他们集中在一起。
不过迄今为止,这些部落里能握住东胡大权的只有东胡人,失韦人和乌丸人,上一任东胡王就是乌丸人,而如今在位的是东胡雨师一族。
她向我摆摆手,麻利地牵着她的大狗走了。
那狗对我吐了下舌头,吓得我脚下无力,我想我是完全被那群恶狼吓跑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