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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不是吧,草原上的姑娘也没有你胆大,驾着马敢往狼群里冲。”
他说完这话,我觉得有些古怪。
他何时看见了我往狼群里去,难不成那天他们其实一直都在,从屠杀开始便静观,最后才出手相助,我不敢多想,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责怪他们,这世道冷漠的大有人在,他们救了我们是真,是不是来晚了,我却不敢下结论。
我把衣服一抖,水花溅了他一身。
“你做什么?”他往后跳一步。
“对不住,十五王,本翁主眼睛不好,没瞧见你在我旁边,我以为是只蜜蜂嗡嗡叫。”
他把桶往旁边移开,“你是不是还怪我给你招了蜜蜂?”
我只是随口一提,还真没想到这件事,“早就忘了。”
“我帮你搭一件外衫?”他对我笑。
“行啊。”
我把桶拿到他面前,“你把这些衣服都搭起来,然后我们去骑马。”
“我不做这些事。”他瞪我,“爱去不去,我找别人。”
“这样吧,你做完了,我告诉你个秘密。”
“别人知道的秘密我就不听了。”
“没人知道。”我说。
“真的假的?”
“不听算了。”
“喂,即墨缈,说话算话。”他把马鞭递给我,让我帮他拿着。
外面同行的小厮见他提着桶,大嚷:“我的爷,怎么好端端拿这个?”
“一边去。”他对他们说。
随行的侍卫和小厮都退出后院。
“博端格前几日和你说了什么?”他问我。
手里的外衫展开一半,还湿哒哒滴水。
“秘密。”
“我想知道这个秘密。”
“行啊,我说完我的秘密,你就知道你想知道的秘密了。”
“我好几天没有看见他。”
“哦。”我拿着他的马鞭,在地上抽了几下。
“他从你们这里回来,就有些不对劲。”
“你说,他是不是见鬼了。”
“嗯。”我点头。
“你听我说话了吗?”
“嗯。”
“你——”他掬起一捧水洒我。
我躲得快,洒在我脚边,“你不是天天也都是这么应我的吗?”
“我何时?”
“你自己记不得罢了。”我瞥着地上鞭子抽出的印子说。
他没说话,把所有的衣服都整齐晾起,每一丝褶皱都要抚平。这个人整天说这个奇怪那个不对劲,其实他自己最古怪,什么都要一对,例如这个鞭子,我猜就有另一个一样的。用过的东西要放回原位,擦汗的帕子也要折叠整齐放回怀里
无一不怪。
我喜欢怪胎,还是,我只是恰好喜欢的人是怪胎?说不清道不明。
“现在可以告诉我?”他问。
“嗯,你要不要试试喜欢我?”
“什么?!”
“好话不说第二遍。”我把鞭子丢给他。
“什么意思?”
“想和你永以为好也,听明白了吗?”
“好,我试试。”他说,“我试试喜欢你。”
说完他便离开,我当时一整天都乐在其中,殿下问我话,我只会说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忘记了。
如今想来,当时满盘皆错,翁主启蒙习棋弈之时,教习嬷嬷说过,棋盘之上,一步错,满盘输,我非是一步错,而是错了满盘,如何能够不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