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提你为太医院的太医令。”
邱太医高兴的谢恩道:“多谢皇上恩典。”
如今,沈越即将毒发,蒋家又气数将尽,连让他厌恶的蒋贵妃也坠崖身亡,现在不管蒋贵妃到底死没死,只要他将蒋贵妃薨逝的消息发出去,就算到时她真的回来了,断也不能再入宫,眼下如今,他只要后宫里有嫔妃能生下皇子来,江山后继有人,他的皇位便才是真正的坐稳了。看到时朝中还有哪位大臣再拿皇位传承一事为难于他,再没有一个让满朝文武称赞的十王爷,也没有了蒋家的专权,想想往后的日子,沈洛便觉得这些年堵在心里的所有郁气都消散了。
王秀全小心翼翼的进殿内来,手里捧着一卷书进来,禀道:“皇上,楚昭容近来学了字,滕写了一卷宣德年记,让奴才呈过来给皇上过阅。”
宣德年记是沈洛登基之后,让翰林院编纂的书,里面大多记载的是沈洛登基以来,大齐国所发生的事。
沈洛正忙着批阅奏折,听着这话,便是怒从心生,案桌上这么多的奏折他都看不完,哪里有闲工夫看楚昭容滕写的什么宣德年记。他正欲发火,便又想着楚昭容到底是云楚国的公主,才扔了手中的奏折,向王秀全道:“呈上来吧。”
楚昭容滕写的那一卷全是记载的蒋家在朝中的势力如何鼎盛,蒋永虽年少却骁勇善战,蒋家军势不可挡,守卫大齐疆土,蒋家军居首功……沈洛越看越气愤,他此生最厌恶的就是蒋家,宣德年记里记载的事情不少,楚昭容偏偏挑了记载蒋家这一段誊写送来给他过阅。沈洛怒得将誊写的书卷扔下,向王秀全道:“你去风华宫传朕的旨意,将楚昭容禁足两月,让她将宣德年记全部抄写一遍。”
王秀全顿了会儿,迟疑着,然后开口劝谏道:“皇上,奴才倒有另一番见解,兴许楚昭容的用意是想提醒皇上,小心蒋家。”
蒋家的确是个不得不小心的对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蒋家历经两朝,蒋国公又曾官至太傅,门生遍地。就算没有楚昭容这样的暗中提醒,他接下来要对付的也是蒋家。
仍是让王秀全去风华宫里传了禁足楚昭容的旨意,就算楚昭容提醒的对,又如何?他最厌恶后宫嫔妃将手伸到朝政之上。
沈洛秘密宣了在侍卫队当差的蒋青觐见,上回狩猎被群鹿踏一事,蒋青受的伤不如蒋弘重,修养了段日子便就回侍卫队里当差了,蒋弘仍旧还在蒋国公府里休养,没两月怕是好不了。
“眼下蒋家已经退出朝堂,蒋弘也卧床养伤,贵妃怕是已死,蒋国公那模样瞧着也撑不了几个月了。朕要你尽快的将蒋家的大权拿到手,找到能够号令蒋家军的令符,你可要想好了,一旦蒋弘伤好了,掌了蒋家的权利,你这蒋国公世子之位,恐怕连朕都保不住。”说完,顿了顿,沈洛又补充了一句:“如今你这年纪,蒋国公都还未替你说门亲事,朕知道你心系新安侯的小女儿,等你掌握了蒋家大权后,朕便将新安侯的小女儿赐婚于你。”
蒋青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蒋家待他不薄,蒋弘更加是对他以德报怨,可一听沈洛说要将新安候的小女儿嫁给他,他立即就应答了下来:“臣谢皇上,臣定会完成皇上的嘱托。”
邺城小镇的街头,张大婶见宋云程总是闷在那村子里,除了采药之外,都不往外出一步,这好说歹说的把宋云程给拉出来去集市里走走,说快到年关了,她要去衣裳铺子里给张大叔和狗蛋扯几尺布回去缝两身新衣裳,让宋云程也去选匹布料,她一块给宋云程也做身衣裳。
推却不了,宋云程只好答应了下来。
难得上集市,宋云程兴趣盎然,她又是特意易容了,当下这模样与先前瞧起来完全两人,故而也并不担忧。
晏之命一身风尘仆仆,却在与宋云程擦身而过之时,突然停顿了下,缓缓的从怀中摸出那个罗盘来,指针在迅速的转动着,之后渐渐放慢了速度,停在起始的位置。他回头去,看满街的人来人往,却茫然未知。
这世上,能让他的罗盘指针失控晃动的就只有一人,可那人在宫墙高筑的皇宫里,贵妃之尊,怎会在这邺城的小市井之中。即便真是贵妃,他也能一眼认出。
可他真的,没有看到贵妃,哪怕是跟她有一丝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