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在明楼耳边说着,明楼平静的脸上泛起笑意:“我说什么来着,‘疯子’还是有点本事的。”阿诚笑笑:“你就是不肯承认明台有本事。”明楼淡淡反驳:“他要有本事,我们急着派‘蛇医’去干吗?”话音刚落,电话突然响起,阿诚走到桌前接了起来:“是,是明长官办公室。明长官……在开会,对,我是明长官的秘书。什么?李秘书遇害?”边说着边向明楼望了望,“什么时候的事?好,我们知道了,我马上来。在哪?泰山百货,好,我记一下地址。好的,好的,我们一定积极配合。”阿诚客气地挂断电话。
“出现场吗?”明楼淡定自若地问。“对,警察局请我们配合,76号已经到了,我去现场看看。”明楼“嗯”了一声。“我去了。”阿诚刚转身要走,明楼拿起公文包:“一起走。”阿诚站住脚,疑惑道:“去哪?”“周公馆,有一个远东情报官的小饭局。”“那我先开车送你过去。”“不用。我坐陈秘书的车去。”突然,又顿了顿说道,“你,去现场别再捡什么东西了。”“我再捡什么,我把手剁了,成吗?”阿诚边走边说。明楼道:“嗯,记着就行,手留着做饭吧。”“就惦记着吃。”两人相视一笑,走出了办公室。阿诚站在临街看着泰山百货门口,特务和伪警察正在对顾客的身份进行登记、核查。汪曼春和阿诚目光对上,阿诚赶紧走了过去:“汪处长,我在秘书处接到警察局的通知,说我们办公室的李秘书遭遇袭击,不幸身亡。明长官非常震惊,叫我过来了解一下案情。”“我们也感到很震惊,光天化日的谋杀,很显然有人被逼得狗急跳墙了。李秘书一定是无意中触发了抗日分子的神秘机关,逼迫他们大白天在马路上行凶。”“行凶的是什么人?”汪曼春摇摇头,毫无头绪:“现在还不清楚,只确定是两个女人。”阿诚诧异:“两个女人?”“对,李秘书前心、后背都各中一刀。单从这一方面来看,凶手应该是两个人。这是明目张胆地向76号发出威胁和挑衅的信号。”汪曼春转面看看泰山百货里关在玻璃窗里的人群,“凶手行凶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隐藏在泰山百货人群里的某一个人,杀了李秘书,这个人就暂时安全了。我要一个一个地过筛子,一个都不放过。”“汪处长,发现可疑分子……”特务跑过来汇报。阿诚抬眼看去,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被伪警察们抓扯出来。“你回去对我师哥说,最近抗日分子活动猖獗,叫他加强防范,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阿诚点头笑道:“明白。汪处长,您忙着。”待汪曼春带人离开后,阿诚走到李秘书的尸体边,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叹了口气。
一阵“嘀嘀嗒嗒”的电波声,于曼丽收发着情报。一组密码被译成文字:撤销刺杀明楼计划,收集日军第一无人区的详尽资料。
明台坐在露台上,观赏着夜上海璀璨的霓虹灯和五光十色的夜景,出了神。于曼丽在背后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明台回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我姆妈了。”于曼丽在椅子边上蹲下:“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记得。”明台满腹心事道,“我家里有幅她的画像,我大姐请人画的,栩栩如生。我碰不着也摸不着,喊她,她也不知道,问她,她也不吭声。”于曼丽也伤感起来:“我不记得我娘了。真羡慕你,还有娘的画像可以看,可以问,可以喊。”明台转眼看向于曼丽,虽是安静,眼角却已噙了泪。“看我俩有多倒霉,没娘的孩子凑到一块了。”明台玩笑道。
于曼丽破涕为笑:“你就是这样一阵酸一阵麻一阵抽风。”明台一怔:“好啊,你敢说你上司抽风。”于曼丽挑衅:“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明台笑着:“你巴不得怎么样。”于曼丽嗔怒,一手把明台从椅子上推下去,明台差点被推翻。这时,郭骑云在里面敲了敲玻璃窗:“咳,用点力,推翻他。”明台站起来:“夺位篡权。”于曼丽坐上椅子:“成功上位。”明台不与她争:“说正事。”于曼丽面色突然变得严肃:“‘毒蛇’来电,撤销刺杀明楼计划,收集日军第一无人区的详尽资料。”“日军第一无人区?”明台疑惑,“什么地方?”“铁矿。”郭骑云走进阳台,顺口答道,“黑铁矿。”一个漂亮的开球。阿诚边看着台面上的各色撞球,边道:“汪曼春正在积极侦破南云造子被刺一案和李秘书被害的突发案件,她已经并案处理了。梁仲春那里,我给了他一个价码,我想除了把我们情报组的三个人捞出来外,再多捞几个,这样不起眼还有掩护作用。”说完,伏在桌边,一个手推球杆撞击在台球上。
明楼站在另一边观看着台面上此时台球的布局,回应道:“劳工买卖只是一个烟幕弹,我们真正的目的是炸掉整个第一无人区。”阿诚抬起头,诧异地问:“炸毁整个黑矿场?”明楼点点头:“我们需要制订一个详细的行动计划,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现在,我们干掉了南云造子,清除了叛徒,干了这么大一票,特高课和76号近期一定会有所动作,联手打击抵抗组织。现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说完,打了一个低杆。
“大姐明天回上海。”阿诚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大姐这次苏州之行,一定别有收获。”“嗯,大姐在老宅的库房里囤了些货。”“知道什么货吗?”“无缝钢管。”“桂姨跟得紧吗?”“大姐让桂姨住在厂子里,没让她去老宅。”“大姐到底是个聪明人。”阿诚笑笑。“电令我们所有潜伏小组从即日即刻起,全部静默。”阿诚惊诧:“明台的性子您叫他静默?”“你不是说大姐明天回来吗?”阿诚点头“啊”了一声。
“那就行了。”“什么那就行了?”明楼的几句话倒把阿诚说迷糊了,“您什么意思啊?”“你把港大退学的通知书送到大姐的房间去,还有我叫你造的那份‘明家小少爷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小报不仅要让大姐看到,也要让‘孤狼’看到。‘孤狼’看到,她主子也就看到了。”“明白。不过,我们家小少爷也太委屈了。”“周瑜打黄盖。”“那无人区的行动……”明楼沉着气:“暂缓。我们要打有准备的仗,这次炸毁日军的铁矿,一定要做到一石二鸟。”一杆进洞,台球打得极其漂亮。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玻璃杯被砸得粉碎。明镜气急败坏地当着明台的面掼了一个茶杯,阿香吓得缩手缩脚地站在明镜旁边。桂姨站在楼梯边,也不敢轻举妄动,整个明公馆都被明镜的震怒给镇住了。
明镜看了那张明楼伪造的报纸和港大“退学通知书”,气得手足冰凉,质问明台:“这是什么?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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