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栗梓怼上了李珍玛,听说是为了班上的唐缇。据栗梓说,唐缇在卫生间的时候,李珍玛让人往她的隔间里浇了一盆水,把唐缇整个人都淋湿了。栗梓打抱不平的劲头又上来了,从卫生间直接冲回高一(六)班的教室,指着李珍玛喊:“那盆水是不是你让人倒的?你太过分了!”
“关你什么事啊?你是唐缇什么人啊?”李珍玛翻了个白眼,继续对着镜子补妆。
“她不是我什么人,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人!”
“看不惯,你咬我啊!你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她呢!咋地?”李珍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一向是高一(六)班女生的头儿,可不怕栗梓。
邬童用肩膀偷偷撞了撞班小松:“哎,你的女朋友被人怼哎,你不去保护一下?”
“不要。”班小松害怕地缩缩脑袋,“听到女人吵架我就头大。她们反正就是喊一喊,顶多揪揪头发,出不了什么大事。”
邬童兴致勃勃地支着下巴观战:“还真是物以类聚啊,栗梓这脾气,和你一模一样的。”
前排的尹柯回过头来,低声说:“据我观察,栗梓这可不是乱管闲事,以李珍玛为首的一伙人欺负唐缇,情况确实挺严重的。”
又到了下课时分,班小松、邬童和尹柯聊着天经过饮水机,正好看见李珍玛和几个女生插队站到了唐缇的前面。被插队的唐缇只是无言地后退了几步,直到李珍玛一行人打光了全部热水,饮水机开始“轰隆隆”地重新烧水,李珍玛毫无愧疚地白了唐缇一眼后离开,唐缇仍然垂着头,一言不发。
班小松情不自禁地大声说:“这不是欺负人嘛!”
唐缇听到声音,看见了他们,连热水也不打了,匆忙向教室跑去,邬童皱着眉,看着她怯懦的背影。
班小松看着邬童的表情,会心地问:“邬童,你是不是想起当初的薛铁了?”薛铁也是他们班的,以前是个阴郁的男生,因为经常遭受同学们的排挤、欺负,还曾经导演过一出报复性恐怖事件,自从加入了小熊队之后才渐渐阳光起来。
邬童点了点头。
尹柯犹豫着说:“我听说了一些关于唐缇的事情,好像女生们认为她有……精神病。”
“什么?”班小松惊呼,“这么严重?!”
邬童不满地说:“如果这是谁为了诋毁唐缇造的谣,就太过分了!”
班小松一个急转身:“去问问焦耳不就知道了。”焦耳的外号是“万事通”。
邬童看着班小松的背影,撇了撇嘴说:“不是说不管吗?嘴上说不管,身体倒很诚实嘛。”他的话换来了尹柯的抿嘴一笑。
据焦耳说,唐缇之所以被人讨厌,还被传有精神病,是因为好几次班里的同学在校外遇到她,她给人的感觉与在校内时判若两人。在校内的唐缇懦弱、低调、不起眼,在校外的她却奇装异服、气焰嚣张,让人看得瞠目结舌。
“有这种事?怎么奇装异服、气焰嚣张了?”班小松好奇地问。
焦耳小声说:“据说她每个周末都会精心打扮外出的,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果果走了,陶西的心像缺了一个角似的,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儿来,不过棒球队的训练还是要继续的。
陶西走向棒球场,一直走到平时集合的场地上才反应过来,队员们竟然都没有来。
陶西疑惑地四处张望:“人呢?”
球场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陶西本能地警觉起来,还没等他发话,胳膊和肩膀就被人架住了。陶西大惊失色,往后一看,原来是棒球队的队员。
陶西不明所以:“你们这是干吗?”
接着,陶西的腿也被人抬了起来,整个人被举到空中。
陶西嚎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焦耳哼了一声,说:“比赛完不庆祝就跑了,你太没劲了!”
陶西赶紧回答:“我错了,我错了,下次绝对留下来一起庆祝!”
陆通逼问他:“快说,我们赢了比赛,厉害吗?”
陶西敷衍道:“厉害,相当厉害!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焦耳开始倒数,众队员开始蓄力,做出往上抛的架势:“三,二……”
陶西求饶道:“别抛别抛!我真的错了!”
焦耳继续数:“三,二……”
陶西大喊:“一人一根冰棍儿!”
众队员立刻放下陶西,然后呼啦一下子全跑了。
陶西跳脚:“跑什么跑,回来!”
谭耀耀弱弱地说:“教练……”
陶西回头一看,说:“嗯?你怎么没跑?”
谭耀耀像背台词一样:“教练,邬童让我转告您,大家为了能进入联赛,每天主动延长半小时练习时间,还自学了不少新招式。”
陶西愣愣地听着。
谭耀耀接着说:“他说您再这样三天两头缺席训练,就向安主任申请开除您。”
陶西惊讶地大吼道:“什么,敢开除我?”
谭耀耀张了张嘴:“还有……”
陶西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一次说完?最讨厌你们这些大喘气的!”
谭耀耀突然提高声音:“大家让我转告您,虽然果果走了,但是还有我们陪着您!”
谭耀耀说完,一溜烟跑了。
陶西看着大胆跑向远处的孩子们,笑了:“这帮臭小子……”
陶西把小熊队队员集合到训练场上,笑眯眯地问了大家一个问题:“联赛第二场马上就要开打了,大家有什么想法?”
“迫不及待!”
“必胜!”
“拼了!”
这是响彻训练场的回答。随着这些回答,小熊队队员拿球棒的握紧了球棒,拿球的攥紧了球,眼睛闪亮,跃跃欲试。
少年们已如在弦上的箭,蓄势待发。
“很好!”陶西说,“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以你们现在的水平,想通过预选赛,那是很——有——难——度;想打入联赛四强,那是难——上——加——难;想拿到联赛冠军,那是痴——人——说——梦,就好比你出门后,先是被落下来的树叶砸中,接着踩到狗屎滑倒,倒下来的时候正好压死一只蚂蚁,还是蚁后的概率。”
“什么嘛!”少年们被教练的话损得灰头土脸的,笑容僵在脸上,急忙发出抗议的声音,一双双刚才还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瞬间黯淡了。
陶西环顾着队员,看着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接着说:“但是,还有一个真相也必须说清楚。”
“又是什么真相?”
“焦耳,几个月之前,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盗垒?”
“怎么可能嘛,我当时连什么叫跑垒都不知道,更别提盗垒了。”
“冯程程,几个月之前,你知不知道有几种正确的投球姿势?”
“呃,那时候我手上的棒球主要用来干这个……”冯程程说着,拿起三个棒球像玩杂耍一样丢了起来,引发了一片哄笑声。
“陆通,如果现在有一场比赛,你觉得谁应该打我们的第四棒?”
陆通思考着回答:“这要根据对方投手的情况来定。小松速度快、反应快,通常在第一棒;我的力气大,如果投手的球路简单,我比较适合打第四棒;冯程程击球稳,他最适合应对变化球较多的投手……”
“答得真好!”陶西由衷地称赞,“你们看,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们就取得了这么大的进步!无论是棒球技巧,还是对棒球的认识,你们成长的速度,老实说,远在我的预料之外!几个月前,你们还是和银鹰队打练习赛时,会和队友撞在一起的球队,可现在,你们已经赢了立海中学队,拿下了U18联赛的第一场胜利!这次联赛采用单循环赛制,只要再赢两场,我们就能提前锁定冠亚军之战的席位!”
随着他的话,场上有一阵兴奋的骚动,少年们眼睛里的光芒又逐渐恢复了。
“有没有信心?”陶西大吼道。
众队员挺起胸膛,齐声答道:“有!”
“那就立刻开始训练!先跑3圈,然后50米蛙跳每人3组,俯卧撑每人3组,开始!”
“唉!”一片哀嚎声。焦耳抱怨道:“教练,你除了会让我们跑圈、蛙跳、做俯卧撑,还会干吗?”
“还会让你们跳火圈。赶紧的!”
周末一大早,班小松、邬童和尹柯就埋伏在唐缇家的楼下。班小松特意打扮过:全身黑衣,头上戴着压得低低的棒球帽,鼻子上还架了一副墨镜。就是这副模样,害他刚才差点被小区的保安扔出去,还好邬童和尹柯为他作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没有看到唐缇的身影。正当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的时候,唐缇出现了。她穿着一件欧洲宫廷风格、有着繁丽花纹的蓬蓬裙,层层叠叠的裙摆一直堆到膝盖那儿;腿上是白色筒袜,脚上穿着和裙子同样颜色的复古皮鞋;搭配着欧洲宫廷风格的发饰和手包,看起来像个洋娃娃。但这些并不是令班小松、邬童和尹柯最吃惊的,最令他们吃惊的是唐缇本人。精心打扮过的她看起来神采飞扬、自信满满,一改在学校时懦弱平凡的模样。他们仨面面相觑,班小松说:“还真的和平时大不一样啊。”
这样的唐缇到底要去干吗?他们仨偷偷跟在后面,看着唐缇一路提着裙子,走路、坐车,对路人的议论视而不见。班小松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又看了看淡定的唐缇,小声对邬童和尹柯说:“大家都在议论她,要是换成我肯定顶不住这种压力。”
邬童揣测着:“可能……她真的很喜欢那条裙子。”尹柯则意味深长地看着班小松。
班小松对尹柯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像从前和中加打比赛,打几场输几场,所有人都嘲笑我,可我就是不想放弃,因为我实在太喜欢棒球了。”
尹柯颔首:“嗯。再比如说邬童的甜点做得那么难吃,可他还是不停地做。”
听到这句话,邬童一脸受了内伤的表情。
唐缇最后停在一家咖啡馆的门前。那是一家外表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咖啡馆,从玻璃门可以隐约看见里面已经差不多满员了。
唐缇推门进去了。他们仨走近细看,咖啡馆木门的一侧放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Lolita[10]沙龙”。
班小松、邬童和尹柯正愣着,一个Lolita女孩从咖啡馆里出来了,她推开旁边不起眼的小门,顺着楼梯走到地下室,那里隐隐传来音乐声,三人急忙跟上。
在地下室的会场门口,他们被另一个Lolita女孩拦住了。她礼貌地说:“对不起,这里只有符合着装要求的人才能进。”
“什么着装要求?”
Lolita女孩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蓬蓬裙。
三个少年一脸苦恼地站在路边,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迷惘。尹柯还想再确认一下:“她的意思是,我们如果想进去,就必须打扮成她那个样子吗?”
班小松痛苦地抱住头:“我后悔了,我要回家。”
邬童黑着脸不说话。
尹柯问:“到底进,还是不进?”
班小松有点儿期待邬童一票否决,大家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邬童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一拍巴掌:“来都来了,穿吧!”
今天梦幻少女服装店的店员心里疑惑极了:有三个相貌俊秀的少年在自己的店门口晃悠几个小时了,就是不进来,也不走开。
她实在忍不住了,主动打开店门问他们:“你们想买什么?”
长着又圆又大杏仁眼的少年表情怪异地回答她:“谢谢你,我们自己挑就行了。”
他们仨终于进来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奇怪了:他们居然拿起一件件蓬蓬裙,在自己身上比画起来!
班小松拿着一件蓝色可爱风的花边小洋裙在自己身上比画,怀着研究的精神看着那些珍珠和蕾丝,对邬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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