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古寺共有僧众三十七人,连带聂弃师赞大喇嘛共是三十八人。此番需一同前往东土大周的,刨去两个年老走不动的,再刨去一个实在太小的,最终确定共三十五人的队伍。
对于这个数字,聂弃喇嘛原本是坚决不同意的。三十五人,就是三百五十贯啊!他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去?
哲古寺小庙地偏,多只是靠着庙后那点地产,平日里自给自足。他主持以来,这许多年,也不过只积攒了百十贯钱而已。这一下拿出三百五十贯,就算变卖了地产都不够。
再者说,队伍中已经有一些传教的教徒了,他此番去,不过只是起个领头作用,不过只是要亲自去实施这一项伟大的功业罢了,又何必多带这么多弟子?
但这个意见,却并不被岳大官人接纳。
“那些人都是要送入大周都城洛阳的,他们的定员是早已上报过大周朝廷的,不能划出来帮你做什么。你要去传法,就必须带自己的弟子,但是你们人太少的话,团太小,丢人……”
这是岳大官人的答复,聂弃喇嘛很头晕,团小、丢人……,你妹的,这也算理由?
我有最终解释权!岳大官人祭出大杀器,聂弃喇嘛不懂这个最终解释权是个什么权,他只知道,自己要是不服从,这项伟大的事业,便会跟他擦肩而过,彻底说拜拜了。所以,他只能接受。
看着桌旁的那个装满了半框铜钱,还有各式各样物品的筐子,聂弃喇嘛的心在流血。
庙产这家伙不要,好吧,总还算有个根留下。可这厮简直要把他哲古寺每个僧人搜刮的清洁溜溜了,这个,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要不是自己拼命拦着,以翻脸不去了为威胁,那家伙甚至,连大殿上那尊佛像身上的金漆都要刮下来。
等到最终算是勉强凑够所谓的团费后,聂弃喇嘛和一干哲古寺喇嘛发现,整个哲古寺上下,从庙里到人身上,竟然比初生婴儿还要干净……
“…..师…师尊,你…你赐给我的檀木佛珠,也….也给他拿走了。他还….还摘去了我的银耳环,呜呜…….”
聂弃最小的弟子芒古尔,两眼巴巴的看着,那个拖着满尖一筐子走远了的身影,向自己师尊大哭着。
聂弃喇嘛仰首向天,内牛满面。“不要哭,我们那是敬奉给佛祖了,佛祖会护佑我们的。”他如是安慰着一众垂头丧气的徒儿。
“去吧,都去收拾好,咱们就要出发了,去完成一件让我们能流芳百世的大功业……..”
众徒儿躬身应了,哭哭啼啼的去了。收拾个毛啊,都被那人收拾干净了,大伙儿回去背几件衣服就行了。
哲古寺外喧嚣依旧,哲古寺内却充斥着压抑的安静。
待到下午,聂弃喇嘛正在畅想着即将到来的大功业时,大弟子仁增忽然跑了进来,忿忿的道:“师傅,这位王爷实在太也不公,您当为弟子们做主!”
聂弃一愣,问道:“怎么?他又向你们索要什么了?”
仁增悲愤的摇摇头,“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他又能要到什么?是他现在在外面招什么观光团,参加的人只需交纳每人一贯钱的团费就可。没钱的,可以用物品冲抵。这….这….这也太欺负人了。凭什么咱们就要每人十贯,别人就只要一贯?师傅,你要为徒儿们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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