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此次吐蕃使团规模宏大,虽是民间自发行为,却也当给予足够重视。可使成都上下官员主动做好接洽事宜,再由中枢派出巡抚使专责此事,做好分流、引导和监察……..”
大殿上,云朗略略沉吟后躬身进言。只是他这一番话,却全然绕开岳陵的身份,还真就是只针对这个明面上的使团如何处置去说,掩藏的问题却是提也不提。
朝上几个大佬互相对望一眼,心中都不由的暗骂这云朗滑头。班列前燕王武戈忽然冷笑道:“云大人,方才鸿胪寺卿赵大人因何获罪莫不是你没听清?陛下想知道的是,对于此次接洽的规格,你们礼部是什么章程,你这儿夸夸其谈的,可不尽是废话?”
云朗身子一挺,正色道:“殿下此言微臣不明白,我礼部职责本就是如此,向陛下禀明细节如何是废话了?”
武戈见他装傻,怒道:“刚才你自己也说了,那领头的岳陵身份特殊,不可以常礼待之。你既然身为礼部之首,为何却避而不谈?”
云朗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纠正道:“殿下又误会了,臣方才所说,只是在分析赵大人的行为,可并非自己有什么主张。正因为那岳陵身份特殊,接洽规格才必须由陛下圣裁。若礼部擅自做主,岂非成了谮越?这个,臣却是万万不敢做的。况且,陛下既有旨意让大家议,这个议便是请诸公提议,我礼部只待有了结论,必将其落实到实处就是了。”
他三拐两拐的,将职责之事扯到权利上,开口闭口都拉上崇圣帝,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武戈气闷无比,却是发作不得。
御座上,崇圣帝便一直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由得俩人争吵。云朗虽滑头,但却是紧守本分,让他心中大是舒服。此刻眼见不可开交,才轻咳一声,道:“燕王,你久镇边关,对此可有方略?”
武戈正恼怒中,闻听崇圣帝问起,当即道:“父皇,那岳陵虽身上顶着个外族封王的名爵,但始终却是我大周一民,此次又非官方出使,何须我大周礼下于他?再说了,他此次聚集如此多外族之人而来,谁又知道里面有无心怀叵测之辈?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儿臣常年戌守边关,最是了解这些个外族。平日里看似老实,但哪个不是整日觊觎我大周富庶的?是以儿臣以为,对此次之事,咱们大可不必理会,管他们打死打活,越是能削弱他们对咱们便越是有利。那岳陵所领使团,更要加以限制,不可使其大队入境,以防不测!还请父皇明察!”
他这番话一出,殿上众人面色各异,云朗却趁机默默站到一边,再不肯多说一句。
眼见崇圣帝微微颔首,太子武逸却是暗暗皱眉,目光与顾彦之一碰,顾彦之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燕王殿下豪勇无双,威震边疆,此乃天下皆知,老臣也是佩服的。”慢悠悠的出班而立,顾彦之终于站了出来说道。
众人不由的精神一振,纷纷竖起了耳朵。今日之争,看似只是为了那岳陵之事,但所有都明白,根子还是在夺嫡之争上。其结果,也必将影响整个西北局势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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