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过去,输上液醒了就好。
果然,如医生所说,陈自默很快从昏迷中醒来,刚刚睁开眼,他就感受到浑身酸痛,并判断出,体内必然有了严重的内伤,气机不稳,意识昏沉,五脏六腑七魄皆有针刺般密集的痛感。
然后,他发现床头站着三个人,原副校长田志军,以及两名警察。
陈自默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他开始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引来奇门江湖人士的关注?
可惜他现在身心疲累,又有内伤在身,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连接下来回答警察的询问,说话都气喘吁吁,说上三两句就会喘上一大会儿,更不要说,赶紧去做些未雨绸缪查遗补漏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此刻,头上缝了十几针的冯江,正在另一间病房里躺着输液,一边接受警察的询问。
他的父母已经赶到。
儿子被人伤成了这样,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疼?冯江的母亲没容得朱慈军讲述,就不顾警察在场,发了疯似的破口大骂,一边冲上前去双手挥动,朝着朱慈军脸上就挠了好几下,把他的脸上挠破了好几道,血迹斑斑。
得亏了两名警察及时上前阻拦,也幸亏冯江父亲冯魁生还能管得住自家的娘们儿,怒吼着喝止住了老婆,否则这两名警察,也会被那发疯撒泼的婆娘给抓破脸。
即便如此,冯江母亲还是在病房里大吵大骂,没完没了。
终于把警察给惹急了,派出所许所长大手一挥,喝令刚才被那疯婆娘抓破脸的一名警察和一名协警,上手铐,把那娘们儿给带到派出所扣下,袭警!
冯魁生一看要把自家婆娘给拷上了,当即大怒:“马上给老子把人放咯!”
许所长砰的一拍桌子:“放屁!冯魁生,你再吼一句让老子听听?!还想不想处理这件事啦?有能耐去把秤钩集那孩子给打死去,老子到时候把你当杀人犯给抓了,还能立功!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他妈以为现在是前几年,你耍狠玩儿命警察都得忌惮你啦?我告诉你冯魁生,再他妈撒野连你一块儿给抓进去,老子在所里一晚上就能把你耗得废掉半条命!”
“你……”冯魁生傻眼了,连连点头:“成,许所,我听你的,咱别和这娘们儿一般见识,让俩兄弟把我老婆放了,兄弟的伤我出医药费,这件事完了,我好好犒劳你们。”
“少他妈套近乎!不狂啦?连个娘们儿都管不了!你冯魁生就这点儿能耐!”许所长一挥手,道:“都跟我去所里!”言罢,许所长阴沉着脸背着手大步走了出去。
冯魁生老婆这时候,也傻了眼。
她以往撒泼蛮横惯了,哪儿曾想过,这警察会真的把她一个妇道人家给铐起来,还直接定罪说是袭警了。而她的丈夫,也在许所长的怒斥喝骂下低下了头……
她,害怕了,哪儿还敢再撒泼?
万一,自己和丈夫真被派出所给抓起来,别多了,扣留他们两天,受了这么重伤的儿子,谁来照料?就算有人照料,他们被关在里面,也不放心啊。
想到这里,她赶紧戴着手铐,和丈夫一起跟着许所长走出卫生院,去了派出所。
病房里剩下的两名警察继续询问冯江。
也不知冯江是看到父母被警察给收拾得服服帖帖,所以心里害怕,还是因为今天差点儿被陈自默给捅穿了脖子要了命,所以心有余悸彻底服了的原因,总之,面对警察的询问,他老实交代,承认是自己犯错在先,还说不想追究陈自默的责任了,自己挨打受伤活该,并且,他还神色诚恳地,向站在病房外的朱慈军老师道歉,眼里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脸上挂了彩的朱慈军,现在可没什么好气,他压根儿不理会冯江的道歉,冷着脸转身到另一间病房看了看陈自默,继而赶赴到派出所,当着冯魁生两口子的面,把整件事情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一点不落的告诉了警察,并态度坚决地维护陈自默,说他是正当防卫,是见义勇为。
换做平时,朱慈军忌惮冯魁生这两口子,断然是不敢这样的。
可是今天,自己在班里当着所有学生的面,被冯江拿刀威胁,衣袖都被划破了,他朱慈军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尊严扫地,刚才,又被冯魁生的老婆,撒泼挠破了脸,骂了个狗血淋头,朱慈军就彻底被激怒了。
去他妈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一家子,今儿我还就跟你们扛上了!
当然,朱慈军敢于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许所长刚才狠狠打击了冯魁生夫妇的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