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但他知道,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是陈金的面子,才能值这么多。
离开时,已经身无分文的他,对陈金千恩万谢。
无以为报啊!
李志忠不知道,他刚离开陈金的公司,那些一个个如凶神恶煞,招惹不起的老大们,全都露出惊惧尴尬的神情,把之前装起来就要带走的钱,放回到了陈金面前的茶几上。
而陈金,则是大度地挥挥手,笑着对诸位说道:“我要这些钱做什么?兄弟们辛苦了,拿去花吧。”
陈金的态度,这些老大们不敢违逆,却也不敢真的把钱都拿走,一个个纷纷表态,有接下来李志忠慢慢还的钱就够了,这些钱本来就该是金哥的。不过既然金哥豪爽,照顾兄弟们,兄弟们也不好推却,只拿一半,再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拿。
一百六十四万现金,各位老大走后,留在陈金办公室里八十万整。
“老白啊,这些钱你拿去存起来,该娶媳妇儿了,真要练一辈子童子功?”陈金笑呵呵地把装满了钱的箱子合上,递给白启林,道:“再买套房子,住不住另说,必须得有。”
“成,谢谢金哥了。”白启林也不推辞,接过了装满八十万现金的皮箱。
这些天陈金已经和他谈了很多次。
就是想金盆洗手了。
陈金出狱至今已经整一年零几天,骤起风云也不过是在江湖上如雷阵雨般划过,在南疆域外乃至港澳博彩圈子里遛达了几圈儿,捞了些钱,也开了赌场……
赚钱对于陈金来说,真不难。
有时候私下反思,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不止是为了赚钱,更多的,是为了过一把赌瘾——不是真正的参与到赌博中,而是左右掌控着在别人看来赌局中极为重要的气运。
就像是……掌控了所有人命运的上帝。
很享受。
然而经历了上次的事件,再着人探查奇门江湖这个匪夷所思的存在,了解得信息越来越多之后,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陈金,第一次害怕了。怕的,不是自己将来有可能和那个江湖上一个个仙人般的存在发生冲突,而是,害怕儿子受牵连。
再想想这么多年来,和自己形影不离,因为一次打赌而一诺千金的白启林,四十岁的人了,该成家了啊。
所以陈金细细思忖,和白启林几次谈话之后,做出了决定:脱离自己这个江湖,尽可能远离那个更为诡奇凶险的江湖,踏踏实实过日子,不那么大富大贵,却富足有余的平安生活,将来儿子长大成家了,再给生几个孙子孙女……也许,这几天做这种小生意,还能再遇到一个有缘又合心的人,成个家将来老了以后可以每天陪伴着说说话。唔,反正白启林早就没了家,他成亲之后就和自己结邻为伴,两家世代亲睦。
这是何等美好的愿景?
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他陈金入狱这么多年,出狱仅一年,且起点高的缘故,和这个江湖其实接触的并不深。
所以,想要金盆洗手,还真没什么难处。
当然了,主要还是他在道上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才能风轻云淡地抽身而去,却无人无事敢于羁绊他。
而这般决定,对于白启林来说……
无所谓。
除却在武道上的追求之外,他对于任何事情都可以风轻云淡,什么样的生活在他看来,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武道追求。他,也已然习惯了跟在陈金身边,做一个影子一样的保镖——他根本不考虑什么面子的问题,守信、守诺,不用去想太多。
这样的生活,挺好。
下午。
秤钩集村,穿着棕色皮夹克、牛仔裤和运动鞋的陈自默,来到了位于村中街的那套四合院门前。
大街上,李志忠正在和家族里的人争执、吵嚷着——因为李志忠卖房子的钱,也未还给家族各房头一分,而是用于先还了高利贷,所以各房头都几位愤怒地找上门来与他理论。
没有理会他们的争执,在众目睽睽下,陈自默走进四合院,看着李志忠的老婆、儿子、儿媳神情凄凉地往外搬东西。
站在前院的中间,陈自默表情平静中,透着些恍惚。
他记得几个月前,李志忠乔迁新居时,老李家各房头的人,还有村里的街坊四邻,都赶来帮衬着忙活。
如今,却是落得如此凄凉。
河东河西,不过是走到那边,回到这边,耗时如此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