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传言,而且内容都是关于邢子涯的?”
楚凌云笑笑:“父皇,那都是些小事,而且事实并不像世人传言的那么复杂。”
楚天奇点头:“说说看。”
楚凌云叹了口气:“父皇也知道,邢子涯原本是七弟的贴身侍卫。他不幸患了脑疾,必须做开颅手术才能保住性命。可是会开颅术的只有琉璃一人,七弟与我之间……父皇也明白,所以他不愿向琉璃求助,宁愿让邢子涯等死。秦铮知道此事后自然生气,便带着邢子涯来找琉璃。原本想着等治好了病再回去也就是了,七弟却因此误会他已经背弃,骂他卖主求荣。”
楚凌云所说的基本上是事实,只不过后面所谓治好了再回去云云便是杜撰了。而且楚凌欢要太医假装会开颅术杀死邢子涯之事他也隐瞒了下来,留几分余地,接下来的事才比较好办。
正因为基本上是事实,楚天奇并未起疑,只是皱了皱眉:“老七也太不像话了,不管怎样你们是亲兄弟,彼此之间能有多大的矛盾?何况邢子涯虽然只是个侍卫,却好歹是条人命,岂能如此不顾惜?”
“父皇说的是。”楚凌云点了点头,“其实我对邢子涯诸多照顾也只是因为秦铮,中毒残废的几年间都是秦铮照顾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而已,并不像七弟或者旁人认为的那样,是贪图什么或者有什么阴谋诡计。”
楚天奇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你刚才说邢子涯不会因为欢儿骂他一句卖主求荣就拔刀相向,是不是说欢儿还跟他说了些别的?”
“有可能。”楚凌云点头,“所以我才说必须等他醒了之后问个明白,此事才能下定论。”
楚天奇沉默片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邢子涯醒了之后再说,你们先回去吧!”
二人躬身施礼,接着退了下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楚天奇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
众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心知肚明,只是一直不曾点破而已,因为即便点破了,局面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生在皇家,这些都是注定的事情,如果能够改变,就不叫注定了。
站在楚凌欢的立场上,他很理解这个儿子的选择。知子莫若父,楚凌欢的性情他了解,为了防止邢子涯在心理上倾向琅王府,他会这样做毫不奇怪。
站在邢子涯的立场上,他当然也觉得楚凌欢的做法太过自私。不过话又说回来,邢子涯只是一个侍卫,楚凌欢身为主子,本就对他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楚凌云对邢子涯如此也在情理之中,秦铮那种不离不弃的照顾只怕夫妻之间都很难做到,楚凌云虽然从来不说,心中却一直存着一份感激,对邢子涯自然就会有所不同。
都说狼王冷酷无情,其实只是对敌人冷,对于在意的人,他护短着呢!
不过不管怎样,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卫,亲兄弟之间居然闹到这样的地步,真是太有出息了!若是被不明内情的人知道,肯定会以为邢子涯身上藏着天大的好处,否则怎会值得两人如此夺来夺去?希望此事能够尽快了结,传言自然也就平息下去。
至于这皇位之争,恐怕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楚天奇抚了抚额,只觉得疲惫不堪。对于皇室来说,每一次的皇位之争都是前一次历史的重播,看到他的儿子们为了争夺皇位如此处心积虑,他总会想起当年他为了登上帝位与兄弟们勾心斗角的一切。所以无论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似乎都是不难理解的。
离开御书房,来到僻静之处,楚凌云脚步一顿:“出来!”
一声令下,只听嗖嗖几声轻响,狼鹰等四人已经出现:“王爷!”
楚凌云点头:“护送琉璃回府,要万无一失。”
几人立刻点头答应,端木琉璃已经眉头一皱:“那你呢?你不回去?”
楚凌云的目光微微闪动:“我得去趟天牢,问问邢子涯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必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乖乖回去等我。”
端木琉璃点头,叮嘱了一句小心,便在四人的护送下离开了。目送他们走远,楚凌云吐出一口气,展动身形往天牢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邢子涯刚刚清醒过来,当他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自然吃了一惊。不过,他却只是慢慢地翻身坐起,靠在墙角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角落里秦铮那张充满关切的脸,以及那个示意他稍安勿躁的手势。
片刻后,牢里侍卫一个个呵欠连天,很快便互相靠在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四周再无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