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头:“离婚到现在我和你当朋友处那么久了,现在他妈我憋不住了,就你这样又懒又带了个儿子的,求你别祸害别人,祸害我就行。”
沈茵扭了几下,严靳和擒鸟似得把沈茵的羽翼紧收。
“严靳你说够就放……放手。”
严靳暴躁地骂了声:“我还没说够,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要等到七老八十再后悔?先他妈让我说完。”
沈茵咬了下嘴唇:“有屁快放,放完就抓紧撒手,小颖和老江在笑呢,没看见呀?”
严靳看向我们:“让他们笑。”
“多大一人了你。你……”
严靳打断她的话,嗓音转为认真:“沈茵。我就爱过你一个。也只有你能让我高兴儿难受。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绝望,婚姻把我捆着,隔着婚墙我成天成夜望不见你。咱俩兜了这么一大圈,现在我离婚了,你也没找过男朋友,这是命你得认!过去的就让它翻篇了,人活着哪个不犯错,错了改不就完了,行吗?”
沈茵不说话。
严靳更急了:“这样……等我们结婚以后,钱都归你管,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你让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你要是担心我再搞出什么风流事,你……你就……”
“就怎么样?”这次轮到沈茵打断他。
严靳想了想说:“就每天在我那画圈,你没检查完毕我连澡不洗。”
我怎么都憋不住了,笑得根本止不住。站在我身侧身躯似乔木的江辞云,喉间也滚出了一连串低润的笑来。
沈茵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切齿地骂道:“快给我闭嘴,丢人不丢人?”
“我还没说完呢。”严靳也有点不好意思,舌头抵了抵脸颊:
“还有……沈茵,我对不起你。没让你穿过婚纱,做过新娘,还带着儿子过那么久受别人瞧不起的日子。我也承认自己没辞云那么好,可我想给你最好的婚纱,最好的婚礼,最爱你的严靳。成吗?”
严靳的语气一点都不浪漫,说的点也都挺俗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有些动容。
沈茵抬头,眨了眨眼睛,尽管极力克制着,可眼睛里最终还是留出了湿润的东西来,滑进嘴角,此刻这眼泪的味道是咸苦还是微甜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起码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沈茵依旧保持着沉默。
我理解这种沉默来源于何处。
这些年沈茵做过很多决定,以为很多事都可以放下的很轻易,可最后才发现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往往都无法真的按部就班,哪种选择都如是在流浪。
我也一样,每个时期的期望都在改变,每一天的心境都不一样。
“说话啊你,怎么样?”严靳抱着她的时候晃了晃,沈茵的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沈茵说:“咱俩……没缘。”
这句话沈茵以前就说过,可这一次我听进耳朵里却不是那么有底气。
严靳的眉头皱更深了:“那你说,干嘛总不找男朋友?嘴犟有用没用?你就是在等我,别不承认。”
刚说完,严靳就松了松手臂,绕到沈茵身前,扭住她下巴说:“嫁我,我肯定让你以后都过好日子,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我和你保证我……”
严靳的话还没说完,沈茵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我心一颤,眼睁睁看着沈茵化被动为主动,让严靳愣在了原地。
他们在最好的年纪相遇,曾经都很冲动,一起绝望一起痛苦,在青春快溜走的年纪重遇,所有交织缠绕的经历到头来都变成一种提升。
我的手一阵温热,江辞云悄悄握住了我。他随手拿起围巾和我的羽绒服带我离开走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江辞云帮我穿上外套,带好围巾再度牵住了我的手。
这次我没有再甩开,他和我的脚步很慢,我不知道他要往哪里走,带着我沿着海边一直走一直走。
我们走了很久,小小的雪点子落下来,他抱着我,我看他一眼,说不出任何字句。
江辞云冲我笑:“什么时候去重新领证?”
我咬住嘴唇,轻声问他:“你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江辞云微微侧了下身子,他的大手轻轻扫去我头发上的雪,他帮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又一丝不苟地把绳子打成了一个结。
他指腹轻轻揉着我的脸颊,低低地说:“爱一个人才谈得上原谅和原谅不了。要真不爱我了,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不过是两个再不往来的陌生人。你没办法和老子做陌生人,所以就在刚刚你笑出来时候也和沈茵一样选择原谅。”
雪花细碎的飘下来,江辞云柔顺的发丝上,雪点越积越多,他又高又好看,眼睛半眯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迷幻了他的眼睛。
我看了他很久,很多画面都在脑海里闪过,从认识他第一天的事情到现在,每一幕都越来越清晰。
他娶我,宠我,为我挨打,成全我从一只小蚂蚁到一个上市公司的精英女人。
遇见他的那刻开始,很多东西都变了,可也有很多东西没变。我还是会爱的,哪怕经历了再多都不会真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生活中的未知太多了,不往前走,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以前走的值不值得。
他吻我,在雪中轻轻啃着我的嘴唇,温柔吸着我的。
我一出口就哽咽了:“江辞云,你是个混蛋!”
他薄唇浅勾,声音更低了:“颖颖,我是混蛋。”
我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他脖子上,看着江辞云英俊的脸,缓缓地说:“江辞云,以后我再不想等你了。”
江辞云的眼睛也有点湿,他死死盯着我,慢慢地说:“好。不会再分开,不让你再等。”
漫天的雪花落下来,飞飞洒洒,我又想去吻江辞云,突然一个雪球砸在我肩膀上。
我和江辞云同时扭头。
“原本想在这坐一会都能听见这么肉麻的话。”商临走过来。
江辞云轻愣,然后俯下长身,随手抓起把前几天的积雪就往商临身上砸:“来,打一场。”
“谁和你打。”商临转身要走。
江辞云叫住他:“哥。”
商临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抓了把很大的雪团砸向江辞云缓缓凶了句:“爸妈已经煮好饭菜,走了。”
商临一步步走远,他的脚步很从容,雪地里的脚印很整齐。
错过才相逢,懂事才慈悲。
我们的故事没有结局。
是开始。
(——全剧终——)
(——翻页可阅读番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