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地解读了当前局势,错误地把齐王当作了中土的救世主,那么你们都将在这场兵变中灰飞烟灭,绝无幸存之可能。”
徐世鼽突然意识到一场生死危机正扑面而来。
李风云的这番话说白了就是一个意思,豪门世家不可信,贵族官僚不可信,齐王不可信,博陵崔氏和赵郡李氏也不可信,一切都要靠自己,千万不要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的命运必须自己掌控。归结到徐世鼽身上,意思就是你不要兴奋过头了,不要被人利用了,不要参加这场兵变,更不要试图从这场兵变中牟利,因为这场兵变是豪门世家,是贵族官僚们玩的政治游戏,你玩不起,所以你于脆躲得远远的。
徐世鼽仿若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连打几个冷颤,心中熊熊燃烧的激情霎那间便熄灭了。
“阿兄,谢谢……”徐世鼽深深一躬,感谢李风云在关键时刻的警示。
“你知道怎么做了,某也就放心了。”李风云说道,“此地一别后,你我兄弟若想再见,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但再见之时,某相信你必定已成长为一方雄主。”
徐世鼽一笑置之,根本没把李风云这句话放在心上。当前局势下,对于离狐徐氏这等地方巨贾来说,如何在混乱中保全自己的利益才至关重要,而东都兵变一旦爆发,处在东都周边的地区尤其河南地区更是在劫难逃,所以徐世鼽把李风云的警告听进去了,他不再把保全家族的希望寄托在豪门世家身上,因为一旦李风云失败,齐王、博陵崔氏和赵郡李氏为了撇清自己,必然要把与李风云相关的痕迹统统抹去,那时离狐徐氏就危险了,所以他必须靠自己。
“大哥呢?”徐世鼽主动问道,“大哥是河南人,还有翟法司和那帮瓦岗兄弟也都是河南人。”
现在徐世鼽清醒了,在危机的重压下头脑也敏锐了,马上想到了单雄信、翟让和瓦岗兄弟。他们都是河南豪雄,如果参加了这场兵变,而这场兵变以失败而告终,那么在兵变结束后的清算中,河南人尤其那帮瓦岗兄弟所在的城乡,必将成为“屠宰场”,而因此受累的普通平民,依照惯例将发配戍边,苦不堪言。当初汉王杨谅叛乱,因为受累而被整体流放迁徙到西北边陲的平民多达几十万,永世不得赦免。
“整军完毕后,联盟西进恒公渎。”李风云说道,“某将在恒公渎公开告诉联盟所有豪帅,某将参加东都兵变,而不愿参加或者有顾虑者,均可脱离联盟。不出意外的话,翟法司和单大哥都会选择脱离联盟,毕竟事关他们的亲朋好友,他们的家园故人,还有无辜的河南平民,他们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置数万乃至几十万无辜生命于不顾。还有就是孟海公,他也是河南人,其帐下将士大都来自河南,他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正好他一直都有脱离联盟独立发展的心思,正好遂其所愿。”
“至于齐鲁人,他们的顾虑就小了。齐鲁远离东都,东都即便有报复的心思,但因为距离太远,有些鞭长莫及,再加上齐鲁本来就义旗遍地,局势混乱,所以人杀得越多,反而越不利于稳定。不过东都肯定会籍此加大戡乱力度,张须陀必会得到东都更多的支持,齐鲁义军的生存会越来越艰难,最终不得不离开齐鲁,转战他乡。”
“可有四弟和五弟的消息?”徐世鼽突然打断了李风云的话,问起了辅公怙和杜伏威。
“他们与孟让在一起,据王薄说,已经撤进泰山,暂时没什么危险。”李风云说道,“只是随着形势的恶化,他们无法立足齐鲁,必然要南下转战,如此一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再见面时,估计是几年之后了,只是到了那一刻,他们早已不是普通的豪帅,而是割据江左的一方霸主了。”
徐世鼽顿时翻了白眼。李风云对自家兄弟的信心完全“爆棚”,一个也是霸主,两个也是霸主,那还得了?将来这天下岂不都是我们兄弟的天下?
“阿兄,他们年纪小,实力弱,南下转战恐怕凶多吉少。”徐世鼽叹了口气,虽然与辅公怙、杜伏威没什么交情,甚至只有一面之缘,但既然结拜了,歃血为誓同生共死了,那就是实打实的兄弟,感情也就自然产生了,想到两人日后的艰难,不免唏嘘,“阿兄,当初你应该把他们召至联盟……”
“他们是一对雄鹰。”李风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徐世鼽的感叹,“只要给他们自由,他们必能展翅高飞,翱翔九天。三弟,你且拭目以待,不出数年,他们兄弟必定雄霸江左。”
徐世鼽再翻白眼,不说了,虽然李风云对未来的预测一向很准确,但凡事都有个度,以杜伏威和辅公怙的能力,数年后雄霸江左,岂不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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