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地抢走了家族世袭的爵位,足见其人贪婪无耻,自私自利,薄情寡义。
“正因为李浑人品恶劣,某才认为,在目前局势下,李浑不但没有与我们倾力一战的决心,更没有为越王杨侗冲锋陷阵的意愿。”李风云笑道,“不要忘了,他和建昌公(李子雄)一样,早已被视为齐王的股肱,即便齐王失势了,但他身上的这个烙印却涂抹不了,所以某的推断是,当他知道齐王要利用东都兵变来牟取利益时,必定要为齐王创造牟利条件。齐王不倒,他才能保全自身,齐王倒了,他的未来也就难以预测了。”
“既然如此,李浑怎样才能在东都战场上为齐王创造最好的牟利条件?”李浑看看众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笑容,不再说话。
李密、李珉和韩世谔面面相觑,对李风云的说法倒也能接受,只是李浑个性自私,在齐王失势已成定局的情况下,指望他损失自己的眼前利益,去赌博齐王的未来利益,似乎也很困难。
“国公(李浑)应该是深陷困境,彷徨不安,夙夜难眠啊。”李珉想到自己,想到父亲李子雄,忍不住喟然长叹。
“这是必然。”李风云说道,“一步错步步错,当初他既然选择了齐王,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就算他改弦易辙,有意改换门庭,但以他的人品,谁敢接受?去年齐王离京,他出了大力,可见他也要殊死一搏,而今年圣主东征期间依旧把他放在卫戍东都的重要位置上,这背后的深意就值得思量了。”
“李浑的妻舅是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当年他正是得益于宇文述的帮助,才得以成功夺嫡,可见两人关系之好,但当时圣主还是太子,尚未登基,非常需要陇西成纪李氏这种在军方拥有庞大实力的豪门支持,而如今的形势就不一样了,李浑深陷皇统之争难以自拔,再加上他也是阻碍圣主改革兵制、集中军权的军方实权派之一,已成为圣主的眼中钉,这种情形下李浑不但得不到宇文述的帮助,反而稍不小心就会掉入宇文述设下的陷阱,所以李浑目前的处境非常不好。正因为他的处境不好,代王杨侑和关陇人才与他谨慎地保持距离,以免被其拖累,而李浑对此显然非常失望,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齐王身上,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之前李浑背靠洛水,在显仁宫和伊水之间摆下防御战阵,任由伊阙失陷危及东都而不顾,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如果考虑到他和齐王之间的密切关系,我们还可以将其解读为某种试探,看看我们攻打东都的举措与齐王乘机牟利是否有某种联系。”
李风云的这句话提醒了大家,李密、李珉和韩世谔灵光电闪,频频点头。
“既然李浑做出了暗示,我们是否给予回应?”李密说话的时候,两眼不是望着李风云,而是望着李珉,显然希望李珉跑一趟,与李浑秘密见个面,打探一下李浑的真实想法。
目前这支军队里与齐王关系密切的只有李风云和李珉,而这两人参加兵变都是另有图谋,都是帮助齐王牟利,这一点李密还是清楚的,只是暂时双方都还有共同利益,需要合作,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所以能利用就利用,能榨取价值就尽量榨取。
李珉望向李风云,目露征询之色。
李风云点点头,“现在我们有击败他的把握,这更有利于你说服他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做出符合他利益的选择。”
当天傍晚,李珉就通过自己的“渠道”,秘密拜见了李浑。
李浑有些吃惊,他与齐王、韦福嗣人等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当然知道汴水一战后李珉的去向,他以为李珉在河南,以为其藏在李风云的帐下,万万没想到李珉竟然神奇般地出现在伊阙战场上。
李浑立即想到一种可能,不待寒暄,开口便问道,“攻陷伊阙的是不是李风云?”
李珉微笑点头。
李浑恍然大悟,这招瞒天过海用得好,怪不得韩相国的实力如此强悍,原来躲在他背后的是李风云,而自己要对付的则是联盟精锐,这一仗就不好打了。
“李风云为何急于兵临东都?”李浑问道,“他并没有攻陷东都的实力,过早进入东都城下,必定全军覆没。”
“某并不是来拯救李风云。”李珉笑道,“而是来拯救公。”
李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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