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盘和陈忠两位将军是立功心切了点,但现在这般,咱们,咱们也不能不救啊。”顺子哀求般的看向了李元庆。
许黑子忙道:“将军,若要去救,这等于把我长生营也陷入鞑子的包围圈。将军,我长生营新军这么多,这,这实在不智啊。”
王海道:“可我辽南三部是一体,若是不救,岂不是要看着广鹿岛、旅顺两部……”
刘达斗已经从伤心中恢复了一些,忙道:“将军,此次若去复州营救,实在,实在是凶多吉少啊。”
杨小船也是满脸急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看向官沧海道:“沧海,你是什么意思?”
官沧海眉头紧皱,思虑片刻,这才道:“将军,复州城险恶异常,即便要救,咱们也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官沧海老成持重,阅历丰富,他早已经看穿了此局。
正如王海所言,辽南三部是一体,两部陷入危机,李元庆于情于理,怎的又能不去救?
否则,别说朝廷那边说不过去,就算是在东江本部里,李元庆又该如何做人?
李元庆此时也有些郁闷,当初,真该拉着陈忠一起,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不用想,李元庆也能猜到,拿下复州,必定是张盘给陈忠添了火,否则,以陈忠的性子,绝不会这么贸然的。
但事已至此,埋怨责备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只能是想办法去面对。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此事某心中自有计较,现在,马上登陆扎营。”
“是。”众军官不敢怠慢,马上去忙活。
李元庆站在船头,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身影,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陈忠、张盘两部的这个失误,连带着长生营本部,不知道要有多少儿郎,在这场战事中送命啊。
辽南三部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大好局面,很可能因为此次不理智的贪功冒进,被一下子打回解放前啊。
唯一庆幸的是,此时后金军围困时间尚短,背后主力还没有及时赶过来,李元庆和长生营,还有最后的一线机会,冒险把他们救出来。
毕竟,后金现在只有8个牛录,就算加上复州城内的后金守军,至多真奴也就3000出头,而李元庆三部加起来,却是有近7000人,加之粮草充足,距离海岸这边也不远,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紧急,加之临时营地这边,还有原来的底子,不到半个时辰,营地已经搭建完毕,长生营开始依次登陆。
官沧海悄悄来到了李元庆身边,低声道:“大人,您还是会选择去救援吧?”
李元庆升了游击,很多士兵和将官已经开始称呼李元庆为将军,但官沧海却也偶尔会称呼李元庆为大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比较私密的时候,或者说,官沧海将李元庆当做朋友的时候。
李元庆看了官沧海一眼,不由一笑,“沧海,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官沧海一笑,“大人,这并不是咱们的错。但咱们却要负起这个责任。男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李元庆一愣,随即不由笑出声来,“不错。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区区几千建奴,何须畏惧成这等模样?我等练兵的初衷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找建奴干么?若这般形势就畏惧了,又何谈以后复辽?”
官沧海忽然跪倒在李元庆面前,“大人,沧海愿誓死追随大人左右。”
李元庆重重拍了拍官沧海的肩膀,“你我弟兄,就从这一步开始吧。”
长生营主力登陆完毕,大概是下午1点,长生营也没有火炮这种需要过多人力的重型装备,都是以轻武器为主,至于粮草,经过了抢收,不论张盘、陈忠还是李元庆,都很充足。
没有太多犹豫,留下一个把总兵力,留守营地,协同水手看护船队,李元庆当即点齐长生营主力,前往复州方向。
好在今天天气不错,天空阴沉沉的,有要下雨的迹象,不是太炎热,队伍正午赶路,也不用太遭罪。
营地距离复州大概五六十里地,在经过了临近海边的一段野草区之后,队伍找到了官道,行程瞬间加快了不少。
大概在晚上8点左右,长生营主力抵达了复州城外,这时,天色刚刚开始黑下来,能见度还很高。
这一路,数股后金哨探如影随形,他们借助马力的优势,牢牢的盯死了长生营主力,直到长生营在复州城外的一片小土坡上停下来,就地扎营,他们这才有人散去,跑向不远处的后金军营地。
此时,站在土坡上,俯览着周围的动向,李元庆稍稍放松了一些。
此地,距离复州城大概有五六里距离。
鲜红的明军已经被分成了三块,最大的一块,处在复州南墙外的一片洼地内,站在李元庆这里,隐隐可以看到营地中旌旗招展,军容还算整齐,这应该是陈忠部,目前来看,暂时还没有太多大碍。
而在陈忠部东侧,有一小部红色明军,人数看起来只有五六百人,他们相隔不足一里半,但中间却是已经扎起了一连串的后金营帐,至少有2个牛录的兵力。
在这小部明军大概2里开外,还有一部鲜红的阵营,那里应该就是张盘本部了,同样被后金营帐分隔,至少有3个牛录,由于天色渐渐黑下来,李元庆也看不清张盘本部,此时究竟是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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