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蹭了过来,“少夫人来了啊!”
叶箐箐回头望去,老人背部佝偻,满头银丝,面上布满岁月的风霜,看着有点眼熟……是蒋结巴的老母亲?
先前病了一场,没有钱医治差点就挨不过去,最后还是叶箐箐雇佣他们开荒,并且出钱给病人喝药,这才大好了起来。
“少夫人来得正巧,我这有吃的呢。”蒋阿婆肩上搭着个小布袋,她的手微颤着从里面掏出一捧干果,是榛子。
送到叶箐箐跟前,想要给她吃的意思。叶箐箐如何敢接,忙道:“阿婆留给孙儿吃吧,小娃娃最喜欢啃这些零嘴了。”
据她所知,蒋结巴有两个孩子,大概五六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有不嘴馋的。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也不是没道理。
“不碍事,不碍事,我儿替村民干活,他们送了很多呢!”蒋阿婆显然是高兴的,虽说他们尚且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和房屋,但好歹有衣蔽体有食果腹,比起先前的苦难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大洛战事已息,不少人想回到家乡去找回自己的土地,但蒋结巴一家子并没有这种打算。一来路途遥远没有盘缠,二来嘛就是回去又能怎样?
小茅屋两三年没人打理也不知是否还屹立不倒,再者那点田地,也就苦哈哈的养活几张嘴罢了。倒不如在这梯田里给裴家做长工,同样是种地,不愁吃喝还有工钱。
蒋结巴第一次拥有了余钱,一枚铜板一枚铜板地攒下来,每晚睡前都要拿出来看看心里才踏实。手头不再紧巴巴,偶尔还能给两个孩子买个糖人吃,掰成两半一人一边好解解馋。
在九里山住了一年半载,跟益田村的村民早就混熟了,他们知晓蒋结巴是这群人里头最老实肯干的,有点什么活计都会找上他。
李鱼生的管理并不是全无自由的,农忙时候不准擅自走开,平时只要把分发给他们的除草施肥工作做好了,偶尔去自己赚外快他并不阻止。可以说是非常人性化的了,不过对那些爱偷懒耍滑头的就没这么宽容了,因人而异。
蒋阿婆执意把榛子给叶箐箐吃,老人家的盛情难却,她不得不伸手接过。阿婆告诉她,自己一家人都在感激着,蒋结巴马上就能筹出银子盖房屋了,到时候搬离大通铺,自己租田地耕种!
石安城的土壤比起西南那边较为肥沃,气候也湿润些,好好干活,大地总不会辜负你的汗水。叶箐箐是鼓励底下那群人自己独立租田的,毕竟这样每天要人赶着做事,未免太没有上进心。
长工虽然生活比较有保障,但说白了就是死工资,通常来说做个佃农总好过打工吧?自家的东西多劳多得,除去那点租金,总会有剩余的。
“天道酬勤,祖训不会有错。”
叶箐箐笑着把蒋阿婆送了回去,这会儿她手头也没有什么东西回馈她,下回过来再给她孙儿带些桂花糕吧。
在益田村耽搁许久,骑着马儿踢踢踏踏进城时,已是黄昏时刻,红霞漫天。
街道上行人匆匆,大伙摆摊的赶集的,都急着收拾回家呢。
“哎哎,你听说了吗?裴家少夫人不能生育,四处问人求药呢!”
“你说谁?求什么药,怎么回事呢?”
忽然路上两个大妈的闲聊就顺着风传到叶箐箐耳朵里,因着与自身相关,轻易就听见了,她不由放缓了速度一探究竟。
那两个大妈是在街边摆摊的,这会儿暮色即将来临,她们也该收摊了。板车停靠在路边,正弯腰收拾琐碎,顺便叨嗑两句。
“大伙都知道,少夫人至今无子,少东家都多少岁了,哪有不着急的,听说一直在拜求子观音不见效,开始吃药了!”
“有这等事?哎哟这孩子也是看缘分哦,有的人就是迟迟怀不上娃娃呢,话说少夫人当真不能生?是那个弄梯田的少夫人吧?”另一个大妈停下手头事情,好奇的探出脑袋。
这边这个点点头,“裴家就那么几个少夫人,不就一个膝下空空吗?”
“估计家婆也该催促了,说起这个,我村子里有一个妇人,也是过门两年没下一个蛋,差点就被夫家休了呢!”那大妈说起来一脸同情,叹道:“女人不能生孩子,还怎么算是女人呢,你说是这个理吧。”
“就是,”妇人手上不停的把器具搬上板车,边随口问道:“那你村里人后来生娃了没?不会拿着休书回娘家去了吧,可丢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