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也不需要她的反应,她只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个人在彻底的告别过去时总会有些疯狂的行为,但天性谨慎胆小的苏明珠大概也只能如此,她吸了吸鼻子,胸腔好似塞着一个巨大的石头,让她发声都有些困难:“我也有过喜欢的男人,也有一段单纯的恋爱,他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会吹口琴,会编程,唱歌很棒,溜冰也没人溜的过他,他还会变魔术,很会做饭,也很会照顾人,走路都一定会让我走里面,冬天会让我把手塞进他脖子里。不过,他也有缺点,他缺点就是太穷,穷到我妈不愿意让我嫁给他。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但当我妈拿着刀架在脖子上时,我就知道我们完了,我们真的完了,现在他也有女朋友了,我也快结婚了,这样真的挺好的,我难道还自私的让他永远惦记我吗?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苏安安眨了眨眼,在努力消化她的这番话,她理解堂姐,二伯母有多刚强就有多脆弱,一个女人在没了丈夫之后女儿是她唯一的依靠,易地而处,她大概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及不擅长安慰别人,欲言又止,最终拥抱了面前大自己两岁的女孩。苏明珠哑着嗓子告诉她:“安安,以后遇到爱的人千万别放手,感情过时不候,我是真正的失去他了。”
苏安安无声的点点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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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婚礼是带着苦涩和无奈,但也有人的婚礼是带着期待和甜蜜,和桌子上的橘子糖一样,又酸又甜,最后甜到粘牙齿。
此刻,简丹作为盛家的准重孙媳妇,被盛黎带回半山腰的盛家大宅参加全家的聚会。盛家四室同堂,人丁兴旺,为首的是老太太,年过九十有二,精神很好,底下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下面又各自有俩,所以老太太的孙子统共四人。老大盛淮东和老三盛淮西是亲兄弟,都是大儿子家的,而老二盛淮南和老四盛江北则是二儿子家的,前头老大老二都结婚了,这落落一大家子的人围在一起,今晚真是鲜有的热闹,只是独独缺了老三盛淮西。
饭后,一圈人围着老太太,就连一向不热衷于饭后闲聊的盛江北也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面上淡淡,瞧不出喜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气氛热络之时,盛淮西恰巧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显然是急急忙忙从某处赶回来,他一出现众人皆安静了,盛家几个女人都在看他,淡笑不语。再看看老太太不愉的表情,他心下大概也知道怎么回来了,只是依旧挂着标志性的坏笑,风流公子一般,只听他说道:“哟!这是怎么了,我是扰了大家的雅兴了。”
“没大没小。”盛淮西的父亲眉头皱起,不怒自威,神色严谨,轻斥儿子一句。
盛黎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开玩笑:“三叔这又是和哪位美女约会回来啊?”
盛淮西薄薄的嘴唇抿起,勾着一丝弧度,玩世不恭地说:“你小子都要结婚了,还不许你三叔我有一两个红颜知己?”
老太太素来知道自己的三孙子是个不靠谱的,已经三十六了,却连个正经的女朋友都没有,握着的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面,语重心长道:“你就不能找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好好安顿下来吗?这一天天作什么呢?作到最后鸡飞蛋打,孤独终老,你就开心了。”
盛淮西环顾一圈想找个地方坐,最后发现只有盛江北是单独一人坐在沙发上,其他都挤满了人,想了想,还是站着了。只是听完老太太的话他有片刻的散神,不过,转瞬就恢复了,顺着老太太逗她说:“老四不也单身吗?您怎么就总盯着我了,果然是最疼幺孙啊!”
无辜中枪的盛江北皱了皱眉,烦躁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巾,幽深的眼眸又沉了几分。
老太太被他气乐了,哭笑不得:“江北是没遇着合适的,他在外面可没有搂着小姑娘招摇过市,而且江北每年都空出时间见见我给他安排的姑娘,你愿意吗?”
盛淮西立即接道:“那您也我介绍一下呗。”
老太太半信半疑:“真的?”
盛淮西笑着说:“这我还能骗您,你只要给我安排我就去见。”
老太太点点头,在心里将手里给盛江北准备的资源翻了个倍,最后发现似乎没有合适的,老四性格成熟稳重,贤淑雅致的姑娘更合适于他,老三的话……她的目光落在年轻活泼的重孙媳妇身上,笑容和蔼的问:“丹丹,上回订婚纱时陪你一起量尺码的女孩子是谁啊?”
简丹回忆说:“您说安安呐。”
老太太追问:“姑娘有对象吗?”
简丹:“没呢?嘿嘿,您想给三叔介绍。”
老太太点头,指了指远处的男人:“是啊,你三叔就喜欢年轻的小姑娘。”
盛淮西叫屈,可没人理他,不过一群人中忽然有人说话了,那人今晚还是头一回说话。
盛江北目光沉沉,白皙的脸在灯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眉宇间是一片坦然和淡定。
“奶奶,差辈分了。”
老太太惊讶了一下,反应后点点头:“是我急糊涂了。”
这个话题很快就被掀过去了,靠在盛黎肩上的简丹悄悄给安安发去了短信。